南极、北极之外，珠穆朗玛峰作为地球之巅被称为“第三极”，那么“第四极”呢？“第四极”指的是那深不可测的地球之渊——位于西太平洋的马里亚纳海沟。2020年11月10日，我国自主研发的“奋斗者”号载人潜水器在马里亚纳海沟创造了10909米的中国载人深潜新纪录，这标志着我国在大深度载人深潜领域达到了世界领先水平。
9月29日，由中共无锡市委宣传部、无锡市文化广电和旅游局出品，无锡市歌舞剧院（江苏民族舞剧院）、中国船舶科学研究中心联合推出的舞剧《10909》，作为江苏省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周年暨2024紫金文化艺术节开幕演出，在江苏大剧院隆重上演。该剧以中国船舶七〇二所三代科研工作者为原型，用舞蹈语言讲述中国“新质生产力”背后的故事。
作为国内首部揭秘载人深潜的硬核舞剧，《10909》自2022年首次亮相以来，边演边改，不断打磨，至今已是6.0版本。这部与时代同频共振的大国重器题材作品是如何诞生的？它又是怎样克服了重重困难，最终跨越艺术和科技的鸿沟，带领观众成功开启了探索地球“第四极”的奋斗之路？
一场唯美舞蹈 一次深海旅程
当舞台渐渐亮起来，“奋斗者”号缓缓驶来。空阔的框构中，一位男舞者坐在办公转椅上凝思，随着他和办公转椅协同一致的舞动，背景中时而出现计算公式、时而出现模型草图、时而出现变幻莫测的光影……舞剧《10909》探索了全新的叙事方法，一开场便引出戏剧悬念，并将内蕴的“思绪”外化为可感的“形象”，深深吸引了观众的目光。
舞台上，一场场唯美的舞蹈，讲述着一段段动人的故事：
双人舞《压强测试》，在舞台上设置了一个巨大的“压力舱”道具，主演裴梓行、王媛在不停的转动中做着高难度动作；独舞《向往浩瀚》，舞者利用椅子滑动，仿佛在海水中轻盈摇曳，以此展示科研工作者漫步在浩瀚深海，表现他们对万米之下探险之旅的憧憬……
九人舞《鱼》一亮相，便成为了“名场面”。只见自舞台顶棚下垂了九条“瑜伽威亚”，九名舞蹈演员在“舞台蹦极”特殊装置的牵引下旋转跳跃的身影，她们随波荡漾，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伴随着著名歌唱家雷佳演唱的主题曲《人的一生》，“奋斗者”号缓缓坐底10909米。现场掌声如雷，经久不息，观众们高举手机拍摄、留影，停留在“奋斗者”号带来的感动里，久久不肯离场。“很精彩的一部剧！希望更多人能看到‘奋斗者’号的故事。”“早就听说了《10909》，期待已久，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没有想到这么硬核的故事也能用舞蹈来表现。”“去年太湖文化艺术季的时候在无锡大剧院看过，当时就被震撼到了，后来就一直在关注这部剧。这次的版本更加出色，演员们的表现都太棒了，整个舞台美轮美奂。”……演出过后，观众们兴奋地与记者分享了各自的感受。
三年精心打磨 五次重大修改
很多人不知道，《10909》的背后写满了艰辛与不易。“一开始很多人不看好，觉得这是个很难驾驭的题材。”舞剧《10909》艺术总监、无锡歌舞剧院院长葛丹绮告诉记者，2020年11月10日，当我国自主研发的“奋斗者”号载人潜水器在马里亚纳海沟成功坐底，剧院就有了创作一台相关舞剧的设想。但刚一开始，就遇到了难题。“怎么表现海底？”“怎么用舞蹈去演绎‘大国重器’？”“是不是这个定位本身就有问题？”主创团队前往中国船舶七○二所。大家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深入科研人员的工作现场，深度了解中国载人深潜精神。结果，所有人都被深深震撼了。于是，无锡市歌舞剧院下定决心：这样的精神、这样的故事，一定要用舞蹈语言讲述出来。
题材是文艺作品之根，根深才能叶茂。舞剧《10909》从初创时，就注定了它的高立意与大格局：重大题材、精品创作、奏响强劲主旋律。“一直以来，我市都全力支持文艺院团实施重大题材创作，努力孕育时代精品。”无锡市委宣传部相关部门负责人告诉记者，舞剧《10909》的诞生几经周折，出于对该剧题材和院团实力的认可与信任，市里将其列入了市级文化艺术项目予以支持，并将其推荐到了省里，帮助其成功申报了2022年度江苏省重大题材文艺创作跟踪项目。其间，我市一次次邀请江苏省委宣传部、省文旅厅领导及国家艺术基金专家、文艺评论家观摩该剧，省市两级相关部门多次组织召开打磨提升专题会议，对该剧反复提出修改意见，努力将其打造成国内一流水准的新时代代表剧目。
为了全面提升剧目质量，我市相关部门高位协调、充分保障，使得项目得以顺利进行。从2022年10月舞剧《10909》在宜兴进行内部试演，到2023年11月22日晚在无锡大剧院正式首演，再到2024年6月7日晚4.0版的《10909》亮相无锡大剧院；从江阴大剧院演出的5.0版到最新的6.0版《10909》献演江苏大剧院。24个月，舞剧《10909》几易其稿。而今，呈现在舞台上的舞剧《10909》，又完成了一次蜕变：思想主题更加突出凝练，故事情节更加紧凑精彩，剧情发展更加明晰流畅，人物设定更加完善丰满，科技与艺术融合得更加合理巧妙。几乎所有舞蹈片段都进行了修改，舞美效果也得到了整体提升。
舞剧《10909》此次在南京的演出，是江苏省首次将地级市原创文艺作品作为全省重大主题活动展演剧目进行展演，省四套班子领导集体观看该剧，对于无锡而言，其中的压力和难度可想而知。“从2021年开始酝酿，三年多来，从剧本诞生到首次演出，再到不断调整打磨，这部剧经历了6个版本，前后加起来，调整了上百处。”舞剧《10909》编剧、著名舞蹈艺术家刘仲宝说，当他们终于把“奋斗者”号背后的科研人员推到台前的时候，他们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突破传统舞台 锻造时代精品
“真的太难了，几乎没有可以借鉴的经验。”该剧总编导汤成龙表示，科技题材一直是舞剧中的罕见题材，科研涉及大量的数据、精密的计算和无数次的实验，要把这些元素转化为直观且感性的舞蹈语言，这就需要将艺术和科技、理想和感性相融合，创作过程尤为艰难。该剧不仅还原了当代科研工作者的工作状态，还描绘了他们生活中的细节。“比如我们增加了人物的情感线，强化了中老年科学家与家庭的互动，年轻科学家的生死之恋，展现科学家的奉献精神。”汤成龙表示。
测绘测试、数据核验、组装总装……这些“科技含量”极高的情节，在舞美灯光的配合下，给观众带来了更具新鲜感的审美体验。为了用舞蹈艺术生动展现“奋斗者”号的实验过程，创作团队运用了大量机械类、空间类、投影类、道具类装置，辅助舞蹈展现寓意，并优化了多媒体的融合方式，创造出了独特的舞蹈美学，提高了视觉冲击力。江苏省艺术评论学会会长方标军评价，无锡市歌舞剧院以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使命担当，随“物”而舞，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精心打磨剧目的过程中，演员们也经历着一次次的刻苦排练。“这部剧中，使用了很多装置和道具，演员需要不断与道具磨合，有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是带伤排练的。”裴梓行告诉记者，在不断打磨这部剧的过程中，演员们也在一点点领悟载人深潜精神，体会科研人员的坚持、担当和付出，“这和载人深潜精神是相通的”。主演蒋雨昊说，这次的全新版本，更多地把舞蹈动作、舞台设计和科技进行了深度融合，给观众带来了更加震撼的观看体验。王媛则表示，他们想用舞剧拉近观众与大国重器的距离，想让观众通过该剧走近新时代的科技工作者，他们还将继续努力，把中国载人深潜故事讲得更加生动和精彩。
新时代的文艺作品，要表现国运之变化、立于时代之潮头、发出时代之先声。舞剧《10909》先后入选2022年江苏省重大题材文艺创作跟踪项目、江苏艺术基金2023年度资助项目、第十四届全国舞蹈展演优秀剧目、国家艺术基金2024年度资助项目、中国文联2024年重点创作目录项目。在葛丹绮看来，舞剧《10909》既是一次中国“新质生产力故事”的艺术呈现，更是向“奋斗者”号背后的奋斗者、向“严谨求实、团结协作、拼搏奉献、勇攀高峰”的中国载人深潜精神的一次深情致敬，而他们也将像“奋斗者”号一样，勇往直“潜”，把舞剧《10909》锻造成一部立得住、传得开、留得下的新时代文艺精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