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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法医通过硅藻检验 追寻600公里外的“尸体真相”

江中绑着21公斤重石块的浮尸,他是谁?

南京法医通过硅藻检验 追寻600公里外的“尸体真相”

法医,总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因为他们总是与尸体打交道; 对尸体解剖后进行一番检验,就能知道落水尸体是生前落水还是死后落水,这又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2012年5月19日,南京江边惊现一具高度腐烂的浮尸,让人震惊的是,尸体的腰部还绑着一块大石头……

长江之水滚滚向东流,这具浮尸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落水处是在南京水域,还是从哪里漂过来的?为了解开这个谜团,办案民警向南京市公安局刑侦局的法医求助。

那么,法医有办法找到谜团的答案吗?他们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江边惊现绑着21公斤重石块的浮尸

2012年5月19日下午2点半左右,在南京港工程公司浦口码头的栈桥下,有路过的市民发现有一具尸体漂浮在江面上,随着波浪上下起伏。

接到报警后,长江航运公安局南京分局办案民警迅速赶到了现场。只见一具尸体静静地浮在水面上,膨胀得已经发白的皮肤,在阴沉沉的天气下显得有几分诡异。为了侦破案件需要,警方迅速遣散了围观的群众,现场突然安静下来,更增加了几分压抑和紧张。

接下来就是将这具浮尸打捞上来,为了确保尸体在打捞过程中保持完整性,办案民警经过商议,制订出打捞方案。网兜来了,吊车也来了,尸体被一点点吊出水面。

“石块!”不知谁说了一句,在场民警不由得皱起眉头。果然,在这具尸体的腰部赫然系着一块大石头。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每个人,这具浮尸一定不简单。经过称重,绑在尸体身上的石块重达21公斤。

死者是谁,是什么地方的人,究竟是他杀,还是自杀?这一系列谜团等待着办案民警去一一揭开。

尸体上的奇特纹身不具备南京风格

专案组就在江边成立了。办案民警经过走访,得知在案发前一天5月18日曾有3个工人在浮尸发现地点附近作业。顾不上吃晚饭,顾不上休息,办案民警立即去找当时作业的工人,但几番仔细询问后,却没有获得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经过尸检,发现死者身上有大面积的纹身,且图案很有特点,前胸纹龙、后背纹关公、左右腿上还分别纹了一朵玫瑰花和一个神秘的图腾。

办案民警紧紧围绕着这奇特的纹身,排查有前科劣迹人员。

与此同时,专案组民警携带照片通过对南京地区纹身店的走访,并从有经验的纹身师傅口中调查得知,死者身上的纹身不具有南京地区纹身的风格,南京地区很少有人纹这样的纹身,而且纹身水平很低。

那么,通过这个纹身能确定死者的身份吗?随后,办案民警又对相关看守所、拘留所走访了解,通过456名纹身人员、1554张纹身照片进行比对发现,死者身上的关公纹身十分罕见。尽管,专案组民警对全部有关公图形纹身的人员进行梳理,归纳出一定的地域性特点,但仍无法判明尸源身份。

这个奇怪的纹身组合到底有什么样的含义?它在向办案民警传达着怎样的信息?一时间,专案组成员陷入了沉思。

月亮惹的祸?专案组内部产生分歧

其实,侦破这些江中浮尸案件,首先要做的就是查找到尸源,但办案民警多方走访侦查,却仍然没有头绪,浮尸的来源仍旧是个谜。

究竟是就地抛尸后浮起,还是上游漂下来的,更或者是下游回流冲上来的?由于长江水域情况的复杂,各种问题不断地困扰着专案组的民警们,死者的身份?是什么地方的人?在什么地方落水?一切都是未知。

此时,专案组还将尸源的范围锁定在南京市甚至江苏省内,并将尸体的DNA信息在南京市和江苏省两级DNA数据库中进行批量比对,希望能比中某个涉案人员,但仍然毫无结果。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死者生前未在江苏被打击处理过,或者死者根本就不是江苏籍人士。那么,哪一种可能是正确的呢?

此时,侦查组向指挥部反馈回一条重要信息,在尸体发现的前一天,受地月引力造成的潮汐影响,南京地区江水大涨,尸源发现地水位一夜之间涨了近3米,淹没了本来长满芦苇的江滩。据此分析,尸体随潮水顺流而下至南京水域的可能性较大。

但关于死者是生前落水还是死后落水?是从岸上落水还是从船上落水?专案组内部却产生了分歧。

尸体捆绑石块,似有被侵害嫌疑,也就是他杀,然而用于绑缚石块的是死者自身的牛仔裤,而这又符合死者自身就地取材实施自杀的特点。此外,绑缚的石块多见于江堤,这一条件似乎支持着从岸上落水的情形,然而死者未穿袜子似乎又是船员普遍的生活习惯。

死者竟是

600公里外黄石命案嫌犯

直到2012年5月24日晚8点,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反馈到了专案组,办案民警在对长江全线各省市公安机关发布的协查通报进行核实时发现,湖北黄石市“4·25”故意杀人案犯罪嫌疑人张某某作案后畏罪潜逃,潜逃前有自杀倾向。

专案组迅速与黄石市公安局取得联系,通过特征比对、DNA鉴定最终确认,南京“5·19”水尸身份确为黄石“4·25”故意杀人案犯罪嫌疑人张某某。据南京市公安局行政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法医检验室主任张飚说,之后提取了黄石水域江水进行检验,确认张某是在黄石落水的。

专案组根据进一步调查,确认张某某在黄石用自己的牛仔裤捆绑石块后,系在身上跳江自杀。而由此,捆绑着21公斤重石块的尸体在近30天的时间内漂流了600多公里到达了南京水域。

经查,张某某系吸毒人员,与“毒友”刘某系好友。2009年,刘某借张某某的房产证在黄石市内一贷款公司贷款7万元用于吸毒,之后刘某始终无力偿还,贷款公司多次上门找房主张某某讨账,张某某限定刘某于2012年4月前必须将此事搞定。

2012年4月25日,张某某将刘某叫到自己住处,在刘某表示无力偿还贷款的情况后,绝望之下,张某某用自制匕首捅了刘某50多刀,并将刘某的脖子割断,用极其残忍手段杀害其“毒友”刘某后潜逃。而在案发现场,张某某留有一份遗书,而在其QQ  留言上,也写下了“埋葬自己不需要葬礼”的话语。

最终,张某某选择以自杀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

硅藻检验

法医指引案件侦破方向

为了搞清楚两个问题的答案,民警两路出击,一方面对30天内所有通行船舶船员逐一见底,另一方面查清石块来源和落水时间,尽快查清尸源身份。

两项工作一并进行,1000余艘次的船舶通航记录、上万条的船员信息汇总到专案组,民警没日没夜地进行排查,不到两天就完成了对船员逐一见底的艰巨任务,但未见异常,基本排除船上落水可能性。

但落水点在哪?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专案组将这一难题向南京市公安局刑侦局的法医求助。

南京市公安局行政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法医检验室主任张飚介绍说,在落水尸体里会残留着一些水中硅藻,这些硅藻肉眼是看不见的,在显微镜下可以看到它们呈现不同种类、不同形态,像一个不规则的玻璃制品,“看起来很漂亮。”通过硅藻检验,可以判断落水尸体时生前落水还是死后落水,两者在硅藻检验中呈现的情形不同。

张飚说,他们在对这具尸体进行解剖后,做了相关的硅藻检验,将残留在尸体肺里的硅藻剥离出来,并在显微镜下观察。果然,发现这些硅藻与尸体被发现的长江南京水域的硅藻不一样,且成分相距甚远,可以排除在南京地区落水的可能性,并将尸体的落水处指向长江南京水域的上游。

这一下子打开了专案组的视野,并动用巡逻艇沿着长江一路向上游,采集不同地区的长江水样数十份,并与尸体内的硅藻进行比对。果然,随着向上游逐步推进,专案组发现南京上游地区水样抽检与比对样本渐趋吻合。

专案组当即决定,扩大排查范围,向南京上游全线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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