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城市网讯 栖霞的南朝陵墓石刻是南京极其重要的文化遗产,那些饱经沧桑的南朝石辟邪被视为南京的象征之一。在栖霞十月村,有一处梁始兴忠武王萧?墓石刻,一大两小三只石辟邪“依偎”在一起,在南京现存南朝石刻中是绝无仅有、仅此一家。过去,很多和南朝石刻有关的书,都认为那两只小辟邪是从墓中挖出的镇墓兽。最近,有爱好者指出,这两只小辟邪其实也是地表石刻,是从其他地方移动到这里的。这个观点得到了专家的认可。
“父子三人”依偎在一起
栖霞的十月村,是南朝石刻集中的区域,南朝梁鄱阳忠烈王萧恢墓石刻和梁始兴忠武王萧?墓石刻就位于同一处广场上。
按照南朝陵墓石刻的排列顺序,由远及近应该是石兽一对、石柱一对、石碑一对。萧?墓石刻已经不完整,尚存龟趺座两件、石碑一通,两只大辟邪东西相对,西辟邪仅存后胯部,东辟邪较为完整,但头部残破。东辟邪雕出了生殖器,可以判断为雄辟邪。
有趣的现象,在东辟邪的身体下面。只见其胸前和腹部下各有一只小辟邪。两只小辟邪的造型与东辟邪几乎一样,张嘴垂舌,双足前伸,抬头挺胸,面部眼耳口鼻俱全。唯一不同的是,小辟邪的腹部和前腿后腿之间没有镂空,而大辟邪是镂空的,腹部下形成空间。
据资料记载,两只小辟邪一只长1.25米,高1.14米,另一只长1.14米,高1.05米,都是雄性。而东辟邪身长达到3.78米,高2.92米。一大两小,好似“父子三人”,依偎在一起,让人想起“爸爸去哪儿”的温情画面。
“这非常有趣,其他地方都没有这样的两只小辟邪,‘一大三小’到底有什么寓意呢?”南朝石刻爱好者沈先生说。
有人认为是“镇墓兽”
记者了解到,这个问题不仅在南朝石刻爱好者圈子内有名,甚至在南朝石刻研究界都挺有名的。最早有人认为,小辟邪本来是萧?墓石柱上的,因为南朝神道石柱其顶部都有小辟邪。有可能是石柱被毁,小辟邪留了下来,被人放在了大辟邪腹部下面。
不过,从尺寸上分析,萧?墓的两只小辟邪太大,不可能来自石柱。以萧景墓石柱顶部的小辟邪为例,长仅0.84米,高仅为0.81米。而且,萧?墓小辟邪底部也没有从石柱上剥离的痕迹。
民间则传说,萧?墓大辟邪(百姓称为“狮子”)生了两只小辟邪(小狮子),经常会拖小孩子吃,因此迷信的人们,就把大辟邪的头给打掉了。当然,这纯属无稽之谈。
有学者对这个问题进行过考证,较为的流行说法是,这两只小辟邪是镇墓兽,其理由是:1955年,江苏省文管会在常州武进奔牛抢救发掘了一座六朝墓,墓中发现两只石质镇墓兽――辟邪。那两只镇墓兽的造型,昂首张口,作蹲伏状,与萧?墓小辟邪的造型非常接近。
专家推断,萧?墓两只小辟邪最初位于某座六朝古墓中,起镇墓兽作用。后来,由于盗墓或其他原因,两只小辟邪被人从墓中挖出,被放置在萧?墓神道石刻东辟邪的腹部下。
“镇墓兽”的说法有破绽
“镇墓兽的说法,在很多书中都有记载,但仔细分析和推理,还是会发现破绽!”沈先生说。
文物爱好者给出的理由,同样也是“尺寸”。萧?墓两只小辟邪,一只长1.25米,高1.14米,另一只长1.14米,高1.05米。而在常州奔牛发现的“辟邪镇墓兽”,一只长27.3厘米,高23.4厘米;一只长30.3厘米,高23.7厘米,两者之间相去甚远。
另一个理由则是发现地点。查阅资料可知,萧?墓两只小辟邪,一只是1955年在萧?墓东辟邪附近挖出来的,一只是1984年对萧?墓辟邪进行提升中发现的,两次的发现地点,都不是墓葬,而是神道附近。
可能是南京最小的神道辟邪
南京文物研究所邵磊研究员认为,这两只小辟邪不可能是“镇墓兽”,“一般来说,南朝王侯宗室的墓,从头到尾,也就七八米长,将一只长超过1米的镇墓兽放入墓中,显然不合适,而且还要放其他陪葬的物品!”
南师大六朝考古学者王志高教授和邵磊研究员的观点一致,他认为,萧?墓两只小辟邪并非“镇墓兽”,而是和它们的“爸爸”一样,也是南朝陵墓神道石刻,“它们本来都是地表的石刻,最初就位于萧?墓附近,可能属于身份较低的南朝贵族。”
邵磊告诉记者,刘宋、南齐的辟邪体形可能很小。上世纪50年代,麒麟门外灵山某部营发现一件小辟邪(后来遗失),长仅1.40米,比萧?墓辟邪略大,前者就被认为是地表上的神道石刻。而南京现存的狮子坝村失考墓辟邪(1.54米长)、侯村失考墓辟邪(两件均长1.4米左右)都是地表神道石刻辟邪,也仅仅比萧?墓小辟邪大一点。
专家认为,萧?墓小辟邪很有可能就是神道石刻,是放在地表上的,而不是墓中陪葬品。它们有可能是南京目前发现的最小的神道辟邪。
金陵晚报记者 于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