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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小镇电影院

 

瓦砾,碎砖,我面前空空荡荡的这片平地,仿佛是一片废墟。这里曾经是黎里镇电影院,当它渐渐淡出历史的尘埃,却让我的记忆开始犹新起来。
电影院在长辈们脑海中就有,那个时候听说还有露天电影。但在我的印象里,已经挺“豪华”的了。干净整洁,比较宽敞,可以容纳千人。椅子是那种软的,沙发式的,很舒适。门口有零食小店,卖爆米花、饮料等,很多人都会买上一些零嘴,在看电影的时候吃,也有些人自带零食,走过小店只是看看,如果看的中,就再买些。
印象深刻的便是每年的寒暑假,学校会发一张电影卡。于是每隔一周都可以去影院看上一部好看的电影,片子单在门口对面的玻璃橱窗栏里都早早贴好的。红色的纸,黑色的大字,醒目地写着着各式各样的电影名字,有武侠的,战争的,家庭伦理的,还有夹杂着几部会让少年的脸羞涩的青春言情。心里默默记下几部自己想要看的电影,然后看好日期、放映的具体时间。
整个暑假,电影都会是生活的点缀。在没有电脑手机,电视节目也没有现在多姿多彩的日子里,这绝对是一件欣喜的事情。父母白天上班,没人陪着,小镇的孩子,太孤单了,除了在家写作业,便是约几个好友去看电影。电影一般都是在上午放映,看完的时候已经是饥肠辘辘,正好回家吃父母厂里买回来的中饭,或者去爷爷奶奶家蹭饭。
记得和表弟一起去看了一部鬼片,片名现在还记得,名为《白日女鬼》,那个恐怖呀,真是胆颤心惊。虽然画面远远没有我们现在看到日本台湾恐怖片里的那些惊悚,但那时毕竟都是孩子,小学生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剧院里一片惊叫声,我记得自己用手蒙住了眼睛,等恐怖镜头过了才挪开手。却发现表弟不见了,这下我可急坏了。连连叫着他的名字,他却慢悠悠地满头大汗并脸色难看地从椅子底下钻了出来,让人哭笑不得。我只记得那天的零食我们一口也没动,满满的一袋子,回家还是这样。看完电影的后遗症是,连续很多天我晚上睡觉不敢关灯;表弟一个人不敢在家,连她妈倒垃圾都要跟着。
现在想来是多么可笑,带着各种滋味,莞尔一笑间,童年的时光在辗转中早已经流逝了。
因为宽敞,电影院还会充当学校大礼堂的功能,每年的元旦文艺汇演,都会在这里举行。年复一年,从童年到青春,文艺汇演上,是学生和老师自编自导的歌舞、小品、相声等,青春的懵懂,舞台上的歌舞带着一点成人的色彩,流行歌曲里带着暧昧和恋爱的情愫,但不管不顾,青春就是那么美好,它不像长春藤般久久地痴缠,也不会像无止的黑夜般寂静和落寞,更不会矫情地让人讨厌,穿过时光的幻影,穿过青春的脚步,穿过白色的棉裙,穿过泛黄的书香,它会时而快乐,时而忧伤,当然这些节目不光是学生参加,教师也会参加,一些教师们上去秀一秀动人的歌喉,让学生对老师也有一种除了课堂严谨的态度以外的另眼相看。
后来,我出去上大学了,回来的时候,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电影院却很少再放电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一卡车一个歌舞团在全国各处走穴的没有名气的小团队,白天车子的喇叭在镇上循环开动,大声宣传晚上有某某演出,电影院门口也会放上几张很艳丽的海报,若隐若现里透着的诱惑。不知道票价多少,但是总有一些人在围观,肯定有人买的,因为这样的歌舞团维持了好几年,让整个小镇有种怪异的港式黑夜下的糜烂的风格,突然间如路边的野草搬茂盛起来。
后来,去老街的次数越来越少,有关电影院的消息也越来越少,它突然就沉寂下来,电影院似乎慢慢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偶尔路过,却发现许多外来民工的小孩在场地上玩耍。房子开始日渐破损,还有晒衣的竹竿,晾满了大小不一的衣服。原来这里成片的房子都已经租给外来务工人员,成了他们的聚集地了。
只是我还会和来小镇的人说起,那里是我们曾经看电影的地方,好多年,一直回荡在我们的童年以及青春岁月里,只是,它真的累了,于是破落不堪了。
不久前黎里镇电影院最终拆除了,就如我开头所说的样子,也许我们更应该记住周围的一切,还有那些年的时光,它曾经是热闹的,因为它只能存在于我们的脑海中,它,只是某个时代的产物而已。(金晓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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