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剧《李清照》试演剧照。受访者供图
记者 吴桐
上海歌舞团“新国风”舞剧《李清照》正在紧锣密鼓排练合成中，走进剧场，如同穿越至宋朝。天青色的雨后，一幅宋画长卷在舞台上缓缓展开，“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的美学和生活方式在舞台上流动起来。创排三年的《李清照》即将于10月18日在上海文化广场迎来首演，拉开第二十三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大幕。
舞剧《李清照》是上海歌舞团赓续中华文脉、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一次探索。它用古典舞的元素和现当代的编创手法，用充满想象力和创造力的舞台呈现连接起传统与当下，连接起李清照的诗词世界与我们今天的生活。
流动舞台究竟如何实现
今年6月看完《李清照》试演，许多观众充满好奇，这个卷轴般流动的舞台，究竟是如何实现的？
踏上舞台，记者看到侧幕巨型卷轴的“机关”。近百米长的幕布被卷起来，藏在舞台两侧，通过电脑程序控制机械滚轮在舞台上移动，让场景转换实现无缝衔接、一气呵成。这样的舞美理念和舞台装置，在国内外舞台上，是独一无二的创新。
“卷轴不同于西方绘画，卷轴是横向移动的、连续的、不间断的，我们想把这种具有中国古典美学的阅览方式介入舞台的观演关系中，完成传统艺术和当代艺术的融合。”《李清照》舞美设计胡艳君说。但这一创新，给舞美团队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如何把巨大的卷轴藏在侧幕，如何让幕布保持平整，都是技术难点。因为没有前人做过，我们只能一步步摸索前行，一点点攻克难关。”
此外，剧中用到的道具，窗格、桌椅、几案、砚台、笔墨、汝瓷、香炉、茶具等，都是查阅大量历史资料、深入了解和挖掘宋朝文化后精心挑选并通过3D打印等新技术制作出来的。“我们希望《李清照》的舞美和道具，既能表达过往，又能承载当下，呈现中华文化传承发展的脉络。”胡艳君说。
李清照的一生充满了坎坷和起伏。在舞剧《李清照》的创排过程中，主创和主演团队也克服困难，不断咬着牙往前走。《李清照》排练合成的间隙，执行导演侯腾飞告诉记者，“舞台看似简约，其实背后非常复杂，后台就像在打仗一样。在打磨提升的过程中，每一天都在进步，每一天都在突破。”
从《朱鹮》《永不消逝的电波》到《李清照》，上海歌舞团一直从红色文化、海派文化、江南文化的深厚土壤中汲取源源不断的养分，用创新的手法、现代的演绎去诠释。《李清照》精致的舞台艺术呈现非常海派，而李清照下半生在江南度过，江南的园林、建筑特点都在作品中得到创新呈现，作曲郭好为还在音乐配器中用到了江南丝竹的韵律调式。
上海戏剧学院舞蹈学院副院长张素琴认为，舞剧《李清照》不仅在继承古意和展望未来中探索着民族舞剧的新国风，也是一次继《朱鹮》《永不消逝的电波》等舞剧之后对“海派舞剧还可以何为”的大胆开拓。
看过6月的预演，“00后”观众黄雅文期待着“新国风”舞剧《李清照》在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的正式首演。“上海歌舞团的作品从没令我失望过，总被其中的唯美、细腻、风骨惊艳。我和小姐妹们都约好了，要穿宋制汉服去看《李清照》，在剧场沉浸式感受传统文化之美。”
上海舞台何以出人出戏
一千个人心目中，有一千个李清照。对于这位才女，已有多部歌剧、话剧、戏曲呈现，上海歌舞团如何用舞蹈塑造李清照？
剧中，李清照和赵明诚在上元节看花灯初遇，“一眼万年”；随后的“点绛唇”双人舞，展现出两人如同磁石般相互吸引、相互靠近的过程；大婚之后，一段“以书为媒”的双人舞，展现出二人志趣相投的婚后生活。
“舞剧《李清照》终于把我们想象中的意象，转化为舞台叙事中鲜活的具象。”文艺评论家毛时安说，“舞剧《李清照》以和诗词不同的审美旨趣，既演绎出一个不识愁滋味的少妇，又展现了一个家国情怀觉醒，‘倜傥，有丈夫气’的女中豪杰。特别是她和丈夫赵明诚一起收藏的大量文物和金石，在南渡逃亡过程中流失，但她还是凭借着自己文化传承的使命和深厚的文化积淀，完成了传世大书《金石录》。”
在创排过程中，越了解李清照的诗词和人生，上海歌舞团团长、舞剧制作人王延就越钦佩李清照的家国情怀和她为赓续文脉作出的贡献。“通过舞剧《李清照》，希望能激发观众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热爱与思考。我们相信，每一个观众在观剧过程中都会找到自己心中的李清照，他们会去探寻她的生平、诗词、情感与思想。这一过程不仅是对李清照的深入了解，更是对中华文化的深度体验与思考。”
除了几位主演，《李清照》的群舞也可圈可点，士大夫、女眷、货郎等群像的塑造，都展现出上海歌舞团演员的整体实力。王延说：“上海歌舞团以戏带人，以创作带人。除了总编导张帝莎、刘小荷，还有一支上海歌舞团青年编导和演员组成的年轻编导团队参与到创作中，通过大戏的创排培养我们自己的原创力量。”
王延介绍，除了一年一度的舞蹈演员“艺衔”考核，上海歌舞团原创舞蹈品牌“元舞际”也不断鼓励演员参与艺术创作，为他们提供广阔的创作空间和平台。此外，《李清照》剧组有五分之一的演员是刚刚进团不久的新人，资深演员“以老带新”，让新人在舞台上迅速成长。
由上海市委宣传部委约、上海文化发展基金会重大文艺创作资助项目、上海广播电视台出品的舞剧《李清照》即将迎来首演，而新近问世的舞剧《永和九年》、民族歌剧《义勇军进行曲》、话剧《千里江山图》《向延安》、音乐会《国乐咏中华》等“上海出品”舞台精品力作也不断收获着全国各地观众的掌声。
好戏连台的背后，离不开上海文艺院团改革的深化，“出人出戏”激励机制的完善。在建设习近平文化思想最佳实践地的探索中，上海将推动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繁荣发展，源源不断满足人民群众精神文化生活新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