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兵 许海艳 蒋娴
赵占生在灌云县伊山镇张湾村已经做了26年的村干部，从2008年起，开始担任村支部书记。提到2011年7月那次全县率先开展的“六权”（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集体土地所有权、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林权、水面承包经营权、农民住房所有权）登记发证农村改革创新试点工作，在肯定之余，赵占生也有着自己的困惑：既然是好事，为何落实起来就那么难呢？
引领变革的创新试点
上世纪80年代初的第一轮农村土地承包政策，极大地释放了农民“土里刨金”的热情。90年代延长30年承包期的政策，通常被冠之以第二轮农村土地承包。2008年关于切实加强农业基础设施建设、进一步促进农业发展农民增收的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提出，各地要切实稳定农村土地承包关系，认真开展延包后续完善工作，确保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证到户。
为顺应中央和省推进相关试点工作精神，2010年7月，市委农工办选择在灌云县伊山镇披甲墩村，开展全市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登记换证试点。当年内，披甲墩村7个村民小组、540户村民、2857亩耕地，全部在规定时间内圆满完成登记换证，为进一步扩大试点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第二年，参照市委农工办在四县各选择一个村、扩大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登记换证试点要求，灌云县委、县政府主动提出在张湾村开展“六权”登记发证试点创新工作。从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扩大到集体土地所有权、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林权、水面承包经营权、农民住房所有权，在某种程度上，扩大的不仅仅是范围，更多是一个发展阶段的跨越，定位为“变革”并不过分。
在赵占生看来，选择张湾村作为试点，主要是因为村里的经济发展和工作基础比较好。事实如此，此前的披甲墩村和张湾村，均是当地的先进村。张湾村是全县传统的二元母猪养殖专业村，同时凭借模板工为特色的打工经济在县城周边叫响品牌，多年前就是省民主法治示范村，群众富裕，干群关系和谐。按照灌云县的试点实施方案，当年12月15日为最终结束的时间节点。
喜忧参半的操作过程
对于全县“六权”登记发证试点，赵占生的态度是坚决拥护和支持：“这是关系到农村今后稳定发展的好事，对于保护群众的切身利益作用明显，我们当然欢迎。”为了确保试点工作的成功，赵占生前期就召开村民代表会、党员干部会安排部署，广泛动员和争取群众支持配合。推进过程中，以赵占生为首的村干部一连两三个月，起早贪黑带着县、镇两级部门单位工作人员，挨家挨户丈量统计，解释试点政策办法。
应当说，由于赵占生等人的积极协助、相关部门的热情参与，张湾村试点前期推进效果明显，23个村民小组、612户农民、3528亩耕地的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登记换证工作，在规定时间内全部顺利结束，一处林地和水面的确权登记也圆满完成。但是，集体土地所有权、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和农民住房所有权，登记发证工作却迟迟未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根据赵占生的统计，以农民宅基地为主体的集体土地所有权登记换证工作，“收上去560多本，发下来的只有184本，其余全部压在国土所。”建设部门以国土部门同意下发的184本集体土地所有权证书为依据，办理了184本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证书，房产部门再以此为依据，办理了12本农民住房所有权证书（房产证）。
赵占生表示，为了把压在国土所的证要回来，自己先后反映过多次。国土所的解释是那些不能办理集体土地所有权证的农户，不在县里的规划区内。至于184户有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证的农民办不了房产证，房产部门认为其中的绝大多数存在翻盖、加盖和其他各种不符合相关规定的若干情形。“既然办不了，不换了还不行么？”赵占生说，“现在遇到一事一议什么的筹款，老百姓就拿这个出来提意见，说搞试点把我们以前有的证都弄没了，还不如不搞呢。”
利在长远的善始善终
毋庸置疑，灌云县的创新之举，放在全局角度，是一项可以用突破、重大等词语肯定的变革。在试点过程中，农民用最先完成的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证书作为抵押，成功办理了3户贷款手续。而12家农户从此拥有可以进入市场交易流通的房产证，也是农村改革进程中的破冰样本，示范意义异常深远。
赵占生考虑更多的是现实意义：“登记发证最大的好处，是把各家各户的界址划清了，减少了依靠村干部调处很难彻底解决的纠纷和矛盾。”他举了一个例子：村里有一叔侄俩，为了一块相邻土地的多几行少几行，闹了47年，结果通过登记换证，双方再无瓜葛。
但是对于整个试点工作留下的“尾巴”，赵占生对相关部门的工作颇有微词：“县委、县政府安排很好，就是到下面的部门落实真是让我们跑断了腿。”伊山镇纪委书记殷立富表示：“镇里的作风建设措施非常实在，涉及镇级层面相关部门的工作，我们已经全部到位了。需要县里相关部门审批的事项，我们真的是插不上手。”
既然是改革创新，必然会打破现有的框框。张湾村的“六权”登记发证，利在当前，事关长远。上有县委、县政府的科学决策，下有镇村干群的拥护支持，位在中间的相关部门如何更好地协调配合，因地制宜研究制定操作办法，保证试点工作的善始善终，当是顺势而为的务实之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