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华灯初上,28日晚的南京市工人文化宫工人剧场内人声鼎沸,座无虚席。一场越剧盛宴在此拉开帷幕,经典大戏《胭脂》以一波三折的情节和深刻的内涵,赢得了现场观众的阵阵掌声与喝彩。本次演出非比寻常,它汇聚了南京、北京、江阴等地的众多越剧票友,他们以满腔的热情和精湛的技艺,共同演绎了这部弘扬清风正气、传承廉政精神的经典之作。
《胭脂》讲述了知府吴南岱为百姓平反冤狱的传奇故事,深刻揭露了封建官僚的丑恶面目,同时热情讴歌了公正无私、勇于改错的良好官风。该剧自问世以来,便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深刻的思想内涵,赢得了广泛赞誉,更在1980年被改编成电影,后又经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当代表演艺术家茅威涛演绎,成为广为流传的经典剧目。
当晚的演出中,越剧票友们以极高的专业素养和饱满的情感投入,将《胭脂》中的每一个角色都塑造得栩栩如生。特别是南京票友戚晶萍,她饰演的知府吴南岱,不仅展现了官生的沉稳与睿智,更在《慎思》一场中,以精湛的靴子功、水袖功、帽翅功等身段表演,赢得了观众的阵阵掌声。
“其实两年前我就开始酝酿这部大戏了。”戚晶萍自幼喜爱越剧,近几年更是专程拜南京市越剧团国家一级演员华洁为师,从台步、水袖等基本功开始学起。“因为《胭脂》是越剧当中少有的官生戏,特别讲究,对演员的功底要求也很高。”华洁解释,吴南岱这个角色不同于其他越剧小生,需要表现出为官者的浩然正气,才能立得住人物,“你想啊,当官的人是不是很有派头、很有威严的感觉,那么台步稳健就是演好官生的第一步,所以必须攻克台步问题。然后就是眼神,一定要炯炯有神,眼中无光不像是做官的。所以让她练习眼神,看多远、看多高、什么时候收、什么时候放,这些东西在台上都很有讲究。接下来还有水袖,你必须要把身架子端起来,才有做官的样子,这里要练的是水袖投出去的力度。最重要的还是唱腔,吴南岱是唱尹派,那么就要有尹派转腔的特色:儒雅、行云流水。这些都是戚晶萍在上台前必须完成的基本功练习。”
在华老师的规划下,戚晶萍开始了日复一日的“魔鬼训练”,每天穿着10多厘米的高靴跑4小时圆场,空下来就对着镜子练习眼神,每周去华老师家练唱两次,每次都要4到6小时。平时一有工夫就观摩茅威涛的演出视频,琢磨人物,还会自己对着镜子练唱,“因为尹派唱腔从口型到发声位置都很讲究,口型要圆一点,牙齿不能露得太多,发声更多的是鼻腔共鸣或者眉心音”。渐渐的,她的脚下有根了,手里有数了,眼里也有光了,唱腔更是声情并茂、稳稳当当。当戚晶萍饰演的吴南岱站在台上时,大家都感觉“是这个人物”。
光有主演还不够,《胭脂》一剧人物众多,行当齐全,流派纷呈,需要小生、花旦、老生、长衫花脸,要唱尹派、徐派、吕派、张派等越剧流派。怎么办?戚晶萍把自己在老年大学的不少学生培养成了越剧票友,成立了越音艺术团作为该剧班底,刚开始接触越剧的可以跑龙套,稍微有点基础的就来小角色,一些重要的配角,戚晶萍就想尽办法邀请合适的票友朋友来担当。她从北京请来越剧名票徐滟饰演剧中花旦胭脂,从南京其他票房请来名票饰演男二、男三。
剧中最大的反派毛大是个关键角色,越剧行当称为“长衫花脸”,挑战大、难度高,一时之间没有合适人选。几经周折,戚晶萍在华老师的推荐下,请来了原江阴市越剧团的老生演员王洪妹助演。虽然曾是专业院团的演员,但王洪妹21岁时江阴市越剧团就因故解散了,时至今日,68岁的她已经有47年没有登台了。面对这样一个邀约,王洪妹既开心也有点心里没底,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后能不能胜任一个跨行当的角色。为此,在演出前一月,她顶着酷暑多次从江阴往返南京参加排练。每次都是早上从江阴出发,中午一到南京就下排练场,一直练到晚上9点,才回酒店睡觉。终于,在28日的演出中,她将毛大这个有点滑稽、有点好色又心狠手辣的花花公子形象演活了。演出结束,大幕拉上,她感慨:“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在越剧舞台上塑造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色。”
戚晶萍介绍,由票友们演出全本越剧《胭脂》在全国来看尚属首次,省内专业院团也没有演出过全本,难度之大可见一斑。她由衷感谢该剧导演华洁老师和该剧总策划、总监制著名越剧戚派表演艺术家朱蔺老师为整个团队的付出:“两位老师在艺术上对整个演出严格要求,在教学中却耐心细致,循循善诱,一遍遍给我们票友做着示范。在秦淮区开放大学的排练厅里,经常可以看见跪或趴在地上的身影,那就是华老师在给我们示范动作。她们放下艺术家的身段,在演出中为大家把场,跑上跑下做着最普通的事情,让我深深感动。”
《胭脂》的演出不仅为南京市民带来了一场精彩的文化盛宴,更在全社会范围内传递了清风正气、廉政为民的正能量。剧场内,540名观众沉浸在剧情之中,线上更有数千名戏迷通过直播共享了这一艺术盛事。演出结束后,观众纷纷表示:《胭脂》不仅是一部好戏,更是一堂生动的廉政教育课,让人深刻体会到做官当如吴南岱,不忘初心,慎思守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