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横和五百义士们不屈的行为和信念,不仅震惊了当时,而且成了后世文人墨客经常创作的主题,徐悲鸿的成名大作油画《田横五百士》便是其中之一。听说过田横和云龙涧的田横岗名字的人可能很多,知道田横这个人来历的就微乎其微了。田横避祸的海岛究竟在哪里?历代志书众说纷纭,至今仍为史学界争论的话题之一。历史扑朔迷离,让死于两千多年前的齐王田横和五百义士也难以安息。
千年田横岗
依然保持原始风貌
古老的云台山,先后有过好多美丽的名字,如东夷、隅夷、旸谷、都洲、郁洲、苍梧、东海等。这些都是我们的先民们按其山的自然特征命名的。当然也有例外,不是以其自然特征,而是用一个人的名字来命名的。这个人的名字叫田横,这座山的名字也便叫做田横岗。
田横岗在开发区云龙涧风景区。太史公在《史记·田儋列传》中对这一历史事件作了富有人文色彩的叙述。明朝人顾乾在《云台山志》中记载“田横避兵于此,尚存古祠址,北环峻壁,南绕石城,其路仅通一线。”
我们沿着南边的鱼脊小道缓步走近当年的军事重镇。沿山涧攀崖至顶,可见几段石墙,盘旋似巨蟒一般。这一道残存的用块石构筑的墙体,今天看来依旧十分坚固。在鱼脊小道通向主岗的设防处,城墙中间留有一个一米多宽的山门,现在只剩下一个豁口。当时是由田横岗通向云台山其它山峰的唯一陆路通道。
田横岗上有四个营寨,左、中、右、前,分别垒城防守。中营地在岗顶,可俯视各寨。有四条山径可通向四寨。古岗正中有一建筑遗址,原为“田横祠”。遗址东侧的一块平地上有田横墓,墓旁留存着一风化了的石碑,文字模糊不清了。据老人们说,是明朝人留下的物件。尽管2200多个春秋过去了,这座衣冠冢一直有人在维护。
中寨遗址面积最大,在中寨东边的丛林中,掩映着一大片当时驻扎军队的营盘遗址。拨开荆棘遍地的丛林,一排排坍塌的房屋基石井然有序地排列着,仿佛看见当年那整齐划一的军营和训练有素的士兵队伍。左营设于一涧相隔的鹰嘴顶。右营设于隔帘水口的狼牙顶,筑成环形堡垒。前营设在2里外与渡口相连的条山顶,远可眺望大海,近可阻遏渡口,为中营之前卫。田横岗营寨配置颇具军事匠心。四个营寨互为犄角,结寨联防,进可攻,退可守。在黄河南流的年代,田横岗东西北三面俯临大海,绝壁深渊,无路可攀,不须设防。
据统计,田横岗的石城墙高2至3米,宽1至1.5米,总长200多米。另外,田横岗东、西、北三面绝壁陡坡的缝隙处还有断断续续的用作封堵的石墙,总共也有200多米。
田横岗距离新浦二十公里,中间有现代化的公路连接。奇迹就在这里,处在这么一个交通发达、人口稠密的区域,只因那儿山高路险,林茂涧深,人迹罕至,两千多年前的田横岗才得以保持原始风貌。
五百义士忠骨埋青山
《史记》所叙述田横的故事大致是这样的:田横,秦时狄县人。本是齐国贵族后裔,祖先曾做过齐国国王。秦始皇帝(嬴政)26年(公元前211年),齐国为秦所灭。秦末,田横从兄田儋起兵,重建齐国。楚汉战争中,自立为齐王。不久,为汉军所破,投奔梁王彭越。汉朝建立后,率500余部属逃亡海岛准备东山再起。汉高祖刘邦得知后,担心其成为后患,便派人前来招降,并带来话说:“横来,大者王,小者侯;不来,且举兵加诛。”为保全岛上五百将士的生命,田横只好带2名副将乘车去长安。在距洛阳20余里的地方时,想到自己和汉帝本来都是帝王,而今天却要向汉帝面北称臣,便拔剑自刎。跟随他前往的二名副将后来也追随他自刎而亡。消息传出后,留守海岛的500余将士集体殉节,血染山冈。此事《史记》、《汉书》均有记载,史称“田横五百义士”。
田横率徒党五百余人逃亡东南的海岛,让历史扑朔迷离。连云港地区关于田横和田横岗的传说甚广。然而传说毕竟是传说,无凭无据,有些虚无缥缈。这一重大的历史事件,历代志书中均有不同记载。据司马迁《史记》记载,田横避兵的田横岛隶属于琅琊郡,位于今天的山东境内,而秦汉时的连云港地区也隶属于琅琊郡。另外,唐《元和郡县志》称田横避兵的山为田横固,北宋《太平寰宇记》呼其为田横岛,《方舆纪要》名其为田横岗。明代《云台山志》和《陈州志》对云台山田横岗有着详尽的记载。
田横岗在云台山的可能性更大
田横和他的五百义士当时退守的海岛在何处?自古以来,就是一个悬而未决的公案。现称为田横冈、田横固、田横岛的地方很多。就是当今最权威的百科辞书《辞海》刊出的田横退守之岛,一个是山东即墨东北海中,另一个就是我市云台山东海中。以上这些海岛哪一个与史载的田横岛更接近?打开史籍,便知端倪,虽然《史记》、《汉书》没有明载古郁洲山(今云台山)就是当年田横的屯兵之处,但唐、宋、明等朝诸多史籍对连云港郁洲山上的田横岛记载却相当明确。
如唐:徐坚的《初学记》:“海州有田横岛。”张守节的《史记·正义》:“田横岛在海州东北,去岸八十里。”李吉甫的《元和郡县图志》:“小鬲山在东海县北六十里,田横避汉所居之山也。”杜佑的《通典》:“郁洲即田横所保据此。当时五百人新居或即在此。”北宋:乐史的《太平寰宇记》:“田横固在东海县北六十一里小鬲山。”明:顾祖舆的《方舆纪要》:“东海县百里海中,去岸二十里,相传即田横与其五百人亡命海岛处。”“其上累石为城,亦谓之田横固。”顾乾的《云台山志》:“小鬲山,即田横冈,大岛折而西,一名隔峰山。”
从史籍所载、历史地理、文物古迹角度分析考察,田横岗应该在我市云台山上的可能性更大。此外,在田横岗西南不远处,有一巨崖拔地而起,高逾百米,名观音崖,其东侧即“艾不城”。“艾不”为刘邦部将,田横逃亡海岛后,刘邦便命其招抚、追赶田横。“艾不城”使是艾不追横所筑。
秦汉之际,云龙涧景区的小鬲山所在的云台山周围三百余里,在海中,称为郁洲、都洲。岛上物产丰富,地势绵延起伏,是避世隐居的绝佳场所,而位于今山东省即墨市洼里东南的田横岛,其面积不及我市东西连岛的东连岛,岛上不具备长期居住的物质条件,亦无险可据,更无古迹遗存。当初田横为避汉室而谋长远,应当不会选择这座在韩信眼皮底下且距离大陆不到三里的近海小岛。因此,云台山上这座被唐、宋、明数代史家看好的“田横固”应该就是田横及其从属的灵魂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