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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也有个“聂宝言” 一把柳叶刀,法医二十年

  浙江在线03月07日讯戴着白口罩、橡胶手套,手持一把细细长长的“柳叶刀”,一双睿智灵动的眼睛四处搜索,洞察着周围各种常人容易忽略的细节……每当电视里的香港TVB剧播到这些桥段,作为观众的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屏息凝神,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快紧张得竖起来了?

  在手术台上,医生执刀祛疾、救死扶伤;在解剖台上,法医执刀洗冤、惩罪除恶。一部扣人心弦的精彩悬疑类影视剧,法医必然是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当这份男性化职业,由一个女人来出色表现时,留给人们的印象往往更为深刻,就像当年港剧《鉴证实录》中,陈慧珊饰演的女法医聂宝言。

  那么,在现实生活中,女法医究竟是什么样的呢?昨天,本报记者走近杭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法医室主任周莉红,为你揭开女法医的神秘面纱。

  出现场的法医只有她一个女性

  我的心情有点忐忑,又有些莫名的兴奋,看了这么多年TVB剧,在电视中对法医早就不陌生了,可生活中的法医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我的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了很多幅画面。

  走过一个办公室,门口一个女警正在打电话,“遗体已经解剖好了,有些还要处理一下……”听得我惊出一身汗。身边一个刑警告诉我,“这就是你要找的周莉红”。

  眼前的周莉红瘦瘦高高的,身高有近1米7,体重看上去不到100斤,扎着干练的马尾,一副简单的框架眼镜,讲起话来井井有条。挂了电话,没有过多的寒暄,周莉红跟我边走边聊了起来,“之前我一直在出现场,2009年去专职做验伤了,今年又做回老行当,重新跑现场。”

  1994年,周莉红从上海医科大学法医专业毕业,成为杭州市公安局为数不多的女法医之一,而去现场进行遗体勘验的法医中,只有她一个是女孩子。

  “值班时要求白天5分钟、晚上10分钟到现场,必须24小时待命,我只能睡在办公室里。”周莉红说,从业20年来,她共受理各类法医活体损伤鉴定3500余起,检验各类遗体2000余具,平均每年出具检验鉴定报告书400多份,是公安破案完整“证据链”的重要一环。

  悬疑剧

  《那个雨夜,谁在说谎?》

  2009年11月的一个雨夜,杭州城北发生一起离奇的出租车敲头案,可能不少人还记忆犹新。

  一名女子称,自己从银泰购物出来打车回家途中,被出租车司机用榔头敲头,被打得满脸是血。而出租车司机则说,自己是被该女子敲头抢劫,双方都有受伤,均向警方报案。

  一个是普通的家庭主妇,一个是星级出租车司机,究竟谁在说谎?案情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在当时引发了各种猜测,许多网友当起了“福尔摩斯”,一时间各种推理甚嚣尘上。

  那个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莉红说,当时她分析了双方各自的损伤程度和位置,“根据损伤方向,女子头上的伤不可能是自己造成的,而男子(出租车司机)头上的伤是钝器打击擦痕,用专业术语来说,就是‘造作伤’,是自己造成的。”

  “男子的头和脸部都被抓伤,女子还有被掐颈的痕迹。不过,我们判断女子被掐颈应该是男子的一个伴随动作,想要制服对方。”周莉红眼神坚毅,语速飞快,滔滔不绝地说着,“最后,我们认定出租车司机是敲头行为人,而女子是被行为人。”

  据当时媒体报道,该出租车司机后来承认自己敲了女子的头,最后因寻衅滋事罪,一审被判决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

  刑侦剧

  《昆虫是“证人”,死者会“说话”》

  只要接到指令,周莉红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我们法医要‘先静后动’,首先观察现场状况和遗体情况,如果有血迹的话,先看血迹形状和分布,然后才检查损伤。”

  “你知道吗?死者也能‘说话’。”别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儿瘆人,周莉红说出来可是有依有据,一个个常人看似无关紧要的小细节,有时往往就是破案的关键。“小细节最不能放过,比如一般的尸斑是暗红色,一氧化碳中毒是樱桃红,而氰化物中毒是青灰色。”

  周莉红遇到过很多清扫或伪造现场的案件,可她说环境不会“撒谎”,“24小时以内,遗体温度会逐渐下降到与环境温度一致,一般20-25℃左右环境下,遗体温度每小时差不多下降1℃。时间长一点的,可以根据遗体僵硬程度和昆虫等来判断。”

  她说,“2月底、3月初的天气正好是有苍蝇的时候,苍蝇一来就会产卵,卵在白天发育出蛆,在冬天要过一两天才会生出蛆,而夏天出蛆只需几小时,一个月以上的遗体会有皮蠹(一种昆虫),这些都是罪犯伪造不了的。”

  久经历练的周莉红,如今对待每一个解剖任务都非常从容与平心静气,但每次发现一些关键的小细节,还是会让她很振奋,“法医的手下人命关天,每一次解剖都不允许有一丝害怕,必须静下心来,仔细查找其中的蛛丝马迹。”

  正是她的孜孜不倦,使众多隐藏的真相浮出水面,为各类诉讼提供了科学准确的依据,为大量命案的定性、侦破提供了重要线索。

  励志剧

  《从不敢走夜路的女生到杭州法医界第一刀》

  别看现在的周莉红是个雷厉风行的“女汉子”,其实她跟普通女人一样,也有过不那么坚强的时候。

  刚毕业时,娇柔力薄的她曾经因为关车门太轻,被带教老师批评,“力气这么小,怎么抬遗体?怎么干好法医工作?”

  还有不少人曾怀疑,她在法医岗位上能坚持多久?

  可是,在这份时常充斥着血腥和恶臭的工作中,周莉红一干就是20年,个中滋味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有一次在解剖室里待了一个通宵,和另一个同事一起解剖了4具遗体。”周莉红说,最多的一年,她解剖过70多具遗体。这是什么概念?我粗略算了一下,差不多每5天就要解剖一具。

  当然,因为力气小,平时抬遗体的话,还是由男民警抬头,她负责抬脚。但周莉红生性执着,又爱钻研,通过自己坚持不懈的学习和实践,她成长得很快,甚至在解剖等刑事侦查技能上超越了他人。

  杭州法医界“第一把刀”这个称号,她可不是浪得虚名。由于工作经验丰富,她还参加了公安部组织的《人体损伤程度鉴定标准》的起草工作,成为全国参与起草这一国家标准的6个人中唯一来自基层的法医。

  “你不怕吗?不恶心吗?”经常有人这样问她。

  “进过解剖室的,就没有人没吐过。”她哈哈笑着跟我开玩笑,“外面有很多树,正好可以当肥料。”

  “说正经的,小时候我连夜路都不敢走,但只要心理上认可自己是法医,解剖时就不会有太多的想法。”周莉红说。

  家庭剧

  《怎么对付家里的“十万个为什么”》

  在生活中,周莉红也是个很理性的人,她有着自己的“生活之道”。她和丈夫是大学的同班同学,她丈夫如今也是杭州交警支队的一名法医。

  “我们从来不吵架,如果有一个人声音大了,另一个就让着不说话。”周莉红说,在家里,她和丈夫很少聊起工作上的事,除非个别有分歧的案例会在一起讨论一下,也只是偶尔。

  周莉红有个9岁的可爱儿子。她说,作为妈妈,她只希望孩子有健全的人格和健康的体格,其余都顺其自然。

  怎么让儿子来理解自己的工作?这位辣妈有“一招”。

  周莉红说,儿子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一次她带着儿子在西湖边玩,临时来了任务要去现场,她只能带着儿子打车赶到现场。

  “我让单位的司机师傅帮我看会儿孩子,我跟儿子说,‘那边死了一个小动物,妈妈要去看一下,你待在这里不要动。’”周莉红微笑着,“小孩子很天真很单纯,还什么都不懂,只能这么告诉他。”

  儿子渐渐长大,明白爸爸妈妈的工作后,成了一个“十万个为什么”。“每次他问我的时候,我都会给他看图书,耐心地给他讲解,从口腔科学到妇产科学,只要他问,我都会以方便他理解的方式来告诉他。”

  “对了,我们大学全班共有34个人,有10多个同学还在做法医,我们那一届成了母校当法医最多的一届。”说起这件事,辣妈周莉红也很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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