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从四川广安老家带着妻子来杭州打拼,如今已是第20个年头。这20年里,他绝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一家家服装厂的工作间里。
他有两个女儿,大的今年已满18岁,王师傅托老乡把她介绍到余杭乔司的一家小型服装厂上班。小女儿差几个月13岁,一直由老人带着在老家读书。
因为想爸爸妈妈,想姐姐,今年暑假,小女儿婷婷来了杭州。
让全家人都没想到,7月24日中午12点,正在姐姐厂里玩的婷婷,为了自己的叔叔跟她开的一句小玩笑,一声不响离家出走了。
更让全家人揪心的是,之后整整一周,没能找到婷婷的半点音信。
7月30日晚10点,乔司派出所突然给王师傅来了电话。
“我问,找到婷婷了?民警不答,只说你赶紧来一趟。”王师傅说,“到了才知道,民警要让我做DNA测试。我一听,就知道坏了……”
浓密草丛里,发现婷婷的尸体
王师傅的预感很不幸成真。
7月30日晚9点,余杭警方在乔司方桥村7组的一个草丛里,发现了婷婷的尸体,并确认为他杀。
昨天下午我来到了现场。这里离新开张不久的宜家家居杭州商场不算远,过了宜家再往北2公里,就都是方桥村的范围。
事发的方桥村7组西边紧挨着杭甬高速。进村后一路开到村子边沿,可以看到一条两岸植被相当茂密的小河。
小河南岸是大片的菜园,北岸则是一排民房的后门,人迹罕至。站在北岸的路口往杭甬高速方向看,远远就能见到警方拉起的警戒线——
走近看,发现事发位置刚好就在杭甬高速和小河北岸的交叉口。高速公路下方,有个限高2.4米、能容汽车通行的涵洞。
站在警戒线旁的一个赤膊大哥说,民警就是在涵洞过去一点点、路边的浓密草丛里发现尸体的。
“我们都是河边上班的,也是第二天清早才知道这个事。这条河北岸总共就这几家小服装作坊,天一黑全部下班,这一带就不会有人来。”
赤膊大哥说得不错,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虽然小河北岸上一排民房的一楼都租了出去,开设了五六家小型服装作坊,不过此时正常开张的,只有两三家。
除了在警戒线周边看守的三四个民警,整个方桥村7组也全都遍布警力。民警们两人一组守在村里各个路口,凡有可疑人员,马上拦下采集详细身份信息。
离现场20米远、一家小服装作坊的老板娘,一脸严肃地对我说,“这几天气氛真的太紧张了。可惜我们几家小厂,监控都只照自己门口,要是有人照外面的河岸,凶手说不定都抓牢了!”
叔叔:为了我一句玩笑话,她不见了!
婷婷是在乔司方桥工业园8幢附近失踪的。
我找过去才发现,原来这工业园离发现她尸体的小河边,距离还不到600米。
工业园门外有条小小的商业街,商业街最中心是一家叫“八阡客”的小超市,老板娘说,婷婷失踪后,她家人天天都在这一带找她。
“我大门上本来还贴了她照片。”老板娘往门上一指,“小姑娘本人我没见过,听说才来杭州10天不到。她叔叔我有点面熟,好像就住在附近。前两天也是她叔叔过来,把她照片撕下来拿走了……”
工业园8幢跟小超市就隔一条马路。这幢楼里基本都是服装厂,一层楼一家。
“想不到我一句玩笑,就把她气跑了。这几天我一想起来就难受得不行。”婷婷的叔叔,喉咙已经哑了,“她跟她姐姐最要好了,那天早上一定要跟姐姐来乔司上班。我因为房子租在这附近,中午吃好饭路过,还特地去看了她们。”
叔叔说,他在工业园8幢楼下碰到了两个侄女,当时婷婷手拿一个面包,是姐姐买给她的。叔叔随口就跟婷婷开了句玩笑,“婷婷你怎么老吃姐姐东西?”婷婷一听就生气了,背过身去回了一句“不吃就不吃!”
“真的就一句玩笑话,婷婷一开始好像也没什么事。但过了没一会儿,我大侄女就打我手机,说婷婷不见了。我大侄女当时是上了一趟楼,叫婷婷在楼下等她下,她下来的时候人就没了,前后只有4分钟。”
叔叔一听也急了,骑着电动车绕工业园猛找了几圈,不但婷婷人影全无,连注意到婷婷行踪的路人都没有。
父亲:小女儿内向自卑,好几次为一点小事出走
“婷婷13岁都还没到,出走的时候身上也没有钱,连手机也没有……这个杀人凶手,你说他到底图什么!他为什么!”婷婷的父亲王师傅说,小女儿今年7月中旬刚到的杭州,距离她上一次来,已经过去8年。
“她晕车很厉害,会一直吐一直吐,这次她忍着晕车过来,一个是她小学刚毕业,开学要上初中了,值得庆祝;另一个是我跟她妈妈上次见她还是过年的时候,实在太想她了。”王师傅说,“我老婆不上班的,她来了就天天缠着妈妈。她跟姐姐感情也好,非要跟去姐姐厂里玩。那天中午人不见了,我弟弟第一个打给我,我马上赶过去,一家人找到晚上10点都还没找到,当时我就想,事情要坏!”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不是婷婷第一次离家出走。
“可能因为常年留在老家跟老人生活的关系,小女儿特别内向,还有点自卑,老觉得别人会看不起她。越是这么想,她感情就越脆弱,人也越叛逆,好几次为一点小事就离家出走。
“比如去年有一次我回老家,我在上厕所,她在外面跟我玩,故意把厕所门顶住。我开不开,就吓唬她‘婷婷你再不开爸爸出来要打了啊!’她直接就气得出走了。类似情况有过好几次,但不管怎么样,她就出去找个地方一个人躲上几个小时,当天天黑之前一定都会回来。”7月24日深夜还找不到女儿,王师傅报了警。之后的一周时间里,他跟妻子、大女儿、弟弟骑着电动车编发寻人启事、把女儿照片贴在面包车上到处开、到处找,几乎把乔司翻了个遍,一无所获。
直到噩耗传来。
7月31日下午,民警带着王师傅来到了一具女性尸体旁,请王师傅认一认是不是婷婷。
因为最近的高温天气,尸体已高度腐烂,但看尸体的穿着打扮,和尸体小腿上的一个伤疤(婷婷年幼时小腿受伤曾留下这么一道疤痕),王师傅判断,这就是自己的小女儿无疑。
“真的崩溃了,坐在地上好长时间动不了。缓过来我又赶紧细看了看,但没见婷婷身上有什么明显的伤势,也没有血……”
王师傅说,这几天他根本上不了班,“什么都干不了”,但也不想在家呆着。于是他就在马路上逛,一直走、一直想着婷婷。
“我大女儿在家陪她妈妈。她妈妈自从31日知道消息,这两天一直坐在椅子上没动过,也没讲过话。”
余杭警方发布悬赏通告
2015年7月24日中午12时许,四川邻水县人王某某(女,13岁),从杭州市余杭区乔司街道方桥村工业园8幢负气离家出走。
近日,余杭警方在余杭区乔司街道方桥村7组方桥港河边小树林发现一具女尸,经查系失踪人员王某某并确认为他杀。为尽早侦破案件,现向广大群众征集以下线索:
1.有无发现周边有人被抓伤、咬伤等可疑情况;
2.近期现场周边有无发现无业流荡、形迹可疑人员;
3.近期你周边有无反常或突然无故离开人员;
4.你有无听到、看到或经历过女性被侵害案事件;
5.7月24日下午,有无在现场小河边看到小女孩逗留或哭泣;
6.其他可疑情况。
敬请广大群众积极提供线索,对提供有价值线索的,给予人民币叁万元以下奖励并保密;对提供关键线索并协助抓获犯罪嫌疑人的,给予人民币伍万元奖励并予保密。
联系人:
金警官
13868064577,
刘警官
13757185802或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