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8月初的一天下午2点,一位60多岁的大伯奔进城站旁的站前派出所值班室。
大伯身着粉红色条纹POLO衫、新皮鞋,只是跑得太急,手里的两杯豆浆、一碗卤肉饭全洒了,狼狈得很。
“我女朋友不见了!就在火车站广场上不见的,就刚刚!”大伯急得跳脚,“她还拿去我1万块钱!”
大伯姓黄,60岁,老家江西,在杭州做水电工,鳏居多年。
他说,之前他看到一则“条件好得不得了”的征婚启事,征婚女子自称54岁,丧偶,经营一家箱包厂,收入丰厚,“温柔贤惠、肤白显年轻”,只求能寻得一个重情、顾家的男人。成婚之后,不但答应把工厂交给丈夫打理,还备好了花园洋房。
大伯心动,打了联系电话。
“我电话打过去,是一个婚介所的‘老师’接的,约我到吴山广场见面。”黄大伯打扮一番,满怀期待地去了。“她自我介绍姓江,温州人,说是54岁,看着只有四十出头,打扮什么也都得体,我很满意。第一次见,我们两个也没怎么说上话,基本都是老师在介绍,完了老师叫我给她个红包,我就去取款机上取了钱。”
“老师”的介绍费开价1000元。黄大伯豪爽地给了钱。老师走后,他领着江女士逛商场,对方提了几句想买大衣,黄大伯又殷勤地奉上2000元红包。
之后几天,两人电话、短信里缠缠绵绵,已经开始谈婚论嫁。江女士甚至让司机开着一辆黑色小轿车,把黄大伯接到余杭一处有些荒僻的别墅区,领他进了其中一幢还是毛坯的三层洋房,告诉他,这里就是自己刚买的婚房。
两人第三次见面约在城站广场,来之前,江女士说新房子要买张上档次的床,希望黄大伯能够出1万元。黄大伯满口答应,马上给了钱。
拿到钱后,江女士突然说肚子饿,黄大伯立刻跑去买吃的,不料买好食物回来,她早没了踪影。
她们说:搞婚骗主要为解闷
两天后,又是下午2点,两个巡防队员在广场附近的西湖饭店大门口再次见到照片中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头发烫成披肩大波浪,还戴着墨镜、白口罩,从头到脚,装扮跟两天前一模一样。
民警马上赶到,发现这次跟她在一起的,是另一个六十多岁的大伯,随行的还有一个中年女子。
她们被民警请去了派出所。
两个女子中,大波浪的就是“新娘”,扎马尾的则是婚介所“老师”。
两个人又交代出另一个小姐妹,今年8月底到案。她们三个是小团伙,相互间角色可任意转换,今天我当新娘子,就请你来演老师,谁想演就由谁来演。三人不但没有任何违法犯罪前科,家境都还不错,全是全职太太。
三人中,最年长的李某44岁,杭州人,丈夫经商,女儿上小学三年级。据李某交代,她前几年在杭州一家婚介所里上过班,对婚介这块很熟,今年年初,因为已多年没有上过班,感觉老待在家里很无聊,就找到以前婚介所的另两个女同事,商量着“玩一玩”。
汪某比李小一岁,温州人,离异后再婚,有两个儿子,小儿子才刚2岁。丈夫在温州当地从事屠宰行业,家境也是吃穿不愁。汪说,她也是当了多年主妇之后有了些许厌烦情绪,加上也想贴补家用,才跑来杭州找工作。李找到她时,她正好在找工作过程中屡屡受挫,两人商量了一下,一拍即合。
年龄最小的周某今年40岁,老家安徽,曾是当地一所中学的语文老师。周的哥哥在杭州做生意,相当成功,她于是跟丈夫、女儿举家迁来杭州,平时就在家带女儿(女儿在她辅导下,据说在校成绩优异),周的丈夫是包工头,常在外省承接大型项目,经常几个月不在家,所以当李、汪两人找她商量“玩一玩”时,她就答应了下来。
丧偶富婆征婚启事,她们每个月登三四次
据三人交代,她们从今年年初起,平均每月登三四次征婚启事,内容全部都是丧偶富婆征婚。
她们骗到的男人,年龄都在55岁到65岁之间,职业五花八门。为了凸显优势,40多岁的她们每人都去做了1张假身份证,每张证配一个假名,假身份证的年纪往大了写,都是55岁到60岁。这样被骗的男人见了她们,会觉得她们显得年轻。
她们根据受害人的实际情况来选择策略。文化程度高、不太容易上当的,尽可能多地用言语手段迷惑对方;文化程度相对较低的,干脆租一辆专车,把对方带到城郊的别墅区,随便找幢没人的楼参观,让事主相信她们是‘富婆’。每人她们基本都只约会三到四次,然后突然消失。
民警说,“好几个受害人来做笔录的时候都说,除了觉得对方长相年轻之外,确实也看上了她们的经济条件。有一个大伯一直唉声叹气,说本来自己儿子结婚都准备靠她的……”
初步统计,被三人骗进的男子有11人,每人平均被骗1万到2万元,总案值超过20万。赃款她们都只是存着,基本还没有用。
她们的丈夫对妻子的行为均毫不知情,被民警叫到派出所后,全傻了眼。
目前李、汪、周三人,已经因涉嫌诈骗被上城区检察院批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