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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初恬淡大片:把期待放在自己身上

  张静初登上最新一期《心理月刊》封面并接受专访,直言要把更多期待放在自己身上。专访节选如下:

  隔了一年时间的两次采访,让我有机会觉察到发生在张静初身上的变化——她回答提问的语言风格不一样了,上一次,她更多地在分享自己的感受和故事,这一次,她的每个句子的意义都变得更加有力量,也更加思辩。我意识到,这种变化只会发生在更深的地方,她的内心。

  很难期待在短短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让明星掏心掏肺,但我仍然固执地认为,同样由外婆隔代抚养的童年成长经历,让我在某些时刻接近了真实的她,甚至理解了她的敏感、她对爱的态度以及她在表演上饱满而强烈的张力。

  一年前,她这样谈自己的外婆:“我在她身边长到4岁,我跟她感情特别深,任何人都不可以替代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包括我父母。我记得我从小就是天天跟在她后面跑,我也有眼力见儿,只要看到她一走到洗衣盆前面,我就去搬椅子,然后看到她拿起扫帚,我就赶紧去拿那个簸箕,基本上就是她的一个跟屁虫……我跟她真的很亲,特别亲——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外婆,我对所有老人都天生有一种亲近感。”在路边看到卖草鞋的老人家,即使她在前面已经买过一双了,但还是继续买,鞋也不拿,就把钱留在那里,走了。“刚离开那个老人,我的眼睛就红了,特别难过。”

  一年后的今天,她谈无条件的爱与有条件的爱情,她说爱和爱情不一样,爱比爱情更伟大;她谈专注地生活在每个当下是什么,“对于我来说,时间存在的全部价值,就是现在这一刻。好多人问我10年以后你有想自己在干吗吗?说实话我都没想过。我不想那么多。我觉得当下就是所有的时间。”她更加柔软,不再激烈,不再偏执。也许,就是现在,她已经找到了最好的自己,静初美好,纯粹快乐。

  “把更多的期待放在自己身上”

  《心理》:“80后许可在某个清晨醒来后,佯装气定神闲地走进民政局办离婚。回去的路上与一辆宝马车相撞,回到家后,她开始检阅自己凄怆的生活:青春已逝、老公出轨、净身出户、车辆被毁……”我觉得《脱轨时代》的剧情很吸引人,对你最新塑造的许可这个角色也特别期待。你既是主演,又是制片人,一个这样的女性,在电影里你们安排她怎么样继续生活下去?

  张静初:她其实没有哭哭啼啼,我觉得她比我厉害,很像一个斗士,充满了力量。虽然生活脱轨成那样,她还是做了一个算是很干脆的决定,就是离开,勇敢地重新开始。我觉得,这部电影可能就是一个关于放下的故事,就是怎么样才能放下过去,怎么样才可以接受未来——因为每个人都可能要面对这种倒霉透顶的时候。

  《心理》:让她最后能够放下的力量是什么?爱情?还是她重新发现了自己?

  张静初:我想,看了电影之后,可能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答案。结尾其实还是挺开放式的,因为给了她很多希望,你有机会重新开始一段恋情,也有机会挽救一段已经失败的婚姻。我自己比较倾向于,我们不要总想着天长地久,而是学会珍惜眼前的幸福——这个电影我参与的幕后多一点,我就会比较多地思考:最后到底怎么样才能做到不会那么容易被爱情和情感伤害,能够快乐多一点、痛苦少一点?后来发现,其实所有的痛苦都来自于期待,有期待就有要求,有要求就有压力,而且有期待就有失望,所以我觉得,其实可能就是不要太期待。对于感情,就享受现在已经拥有的,就好。

  《心理》:放下的是对人对事的期待,也就意味着把这个期待指向自身?

  张静初:对,把更多的期待放在自己身上。我们在以色列看景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来自俄罗斯的流浪歌手,吉他弹得行云流水,太迷人了,而且全是即兴表演。在我们的电影里你会有机会看到他、听到他的音乐。他也给我很多启发。他告诉我,对于他来说,幸福就是现在。我们跟他聊天的时候,天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他说,你看其实人生就是这样,一会儿晴天,一会儿阴天,有的时候还会下雨,但其实太阳永远都在那儿。当你最倒霉的时候,你要相信它会过去的,因为这个世界不是永恒的,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化,这也是好的一面:就是不管你运气多么差,总有好起来的一天,时间会帮助你忘记你想忘记的人,或者治疗你想被治愈的伤口。

  “我从来不觉得爱情是伟大的”

  《心理》:你演绎的很多角色,都在遭遇爱、经历被爱,你觉得爱情是不是女性生命里最大的一个主题?

  张静初:我可能会觉得这是女性生命中最困扰也最困难的一个主题吧。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注定是孤独的,我们害怕这种孤独感,同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完整的,就总是在寻找缺失的那一半。我觉得你要能把爱情这件事情弄明白了,就真的是太大的智慧了。

  《心理》:如果我们把爱情去掉一个字,只说爱呢?

  张静初:爱和爱情不是一回事!爱比爱情伟大!当我们说爱,在我看来,就是能够无条件地真心爱对方,希望对方好,不求回报。比如,父母的爱,相对来说就是无条件的——当然,我也看到很多父母是自私的。但是当我们说到爱情,我认为它是要一份回报的,是有条件的,所以我从来都不认为爱情伟大——我也认为,爱情可能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或者一瞬间是伟大的,你会爱一个人爱到可以为对方死,如果是这样,爱的人和被爱的人都是足够幸运的。我觉得,即使没有爱情,或者爱情失去了,这太正常了,不需要痛心疾首。

  《心理》:也许可以没有爱情,但是要有爱?

  张静初:对!我认为爱特别难,很多时候我也会反省自己,就会觉得:哎呀,口口声声说爱,其实自己也挺自私的,自己的爱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伟大。我觉得,爱是我们每个人一生的功课,我们这一生,都要学习怎么样去爱人,还有接受爱。

  “我珍惜我体验到的大悲大喜”

  《心理》:你经常说自己是比较敏感的人,你怎么看待你的敏感?

  张静初:其实敏感的人挺痛苦的,情绪状态很容易大起大落,因为你可能体会到的比别人要多得多,就是特别敏感加情绪化。我其实很怕阴雨天,哎呀说不出的郁闷,所以我比较喜欢北方,阴雨天比较少一点。但如果遇到阴雨天,情绪比较容易波动,我就会比较小心,会有意识地平衡自己的情绪。我会给自己一点时间一点空间,听听音乐或者是让自己静静地待一会儿。

  《心理》:我想,敏感也许也给你带来了一些好处?

  张静初:当然!我不敏感做不了这一行!你做跟艺术有关的工作,其实就是跟人的情感和情绪直接相关,你要是不敏感,就没有办法有那么多体会。人们喜欢用珍珠来形容艺术,是这样的,艺术实际上就是蚌的眼泪,艺术还是要跟痛苦挂钩的,如果你体会不到痛苦,体会不到纠结,体会不到丰富的情感,我觉得你应该当不了艺术家的。如果我不是一个敏感的人,我可能做不成演员。

  《心理》:也就是说,其实你很珍惜你的敏感这个特质?

  张静初:应该说,我很珍惜我能够体会到这种大悲大喜的。我本身是一个很小心翼翼的人,而演员这个工作,能够让我体会到很多没有危险的情感和大悲大喜,这样我在生活里就能够更平静,也更安心。

  《心理》:你说的“没有危险”,在我听来很有深意。

  张静初:没有危险——电影毕竟是虚幻的嘛,你在电影里可以杀人放火,可以谈一场很激烈的恋爱,可以撕心裂肺,怎么样都行,都不会造成直接后果;可如果是在生活里,那要承担很多后果的。还好,生活是一场比较长的梦,电影是一场比较短的梦,你能够比较快地让它结束,你体会完了,就可以出来了。就像我演的《门徒》里面的角色(尔冬升导演,张静初在里面饰演女主角、一个贫穷的吸毒母亲),她的命运如果是我真实的人生,那我会绝望的。可是在电影里,我还挺愿意临时成为她的,这让我有机会体验另外一个生命。稿件提供/《心理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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