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小百花越剧团30岁生日party,今天正式开始,第一道开胃大餐,便是今晚和明晚在杭州剧院首演的新剧《二泉映月》。
这出越剧民国戏,主角茅威涛要演绎从19岁演到40多岁的流浪艺人阿炳,而且还是盲人,对茅威涛来说,又是一次考验。
定妆照出来时,大家都惊艳了——长发飘逸,古道仙风,文艺范十足,化妆师自己也很得意:这肯定是史上最帅的阿炳。
今天,我们就来八一八“阿炳”背后的人——造型师们。
毛戈平,就不用多介绍了,大部分女明星都被他“画”过;王秋平,名字虽陌生,但《建党伟业》、《金陵十三钗》,包括如今大热的《归来》,都出自她手,张艺谋的御用服装师。
文艺范的阿炳,从头到脚,到底有啥门道,请听他们细细说来。
套上淘来的雨露麻
《归来》里,陈道明穿的几套人字呢大衣,低调有型,就算一件破棉袄,也透着知识分子的气场,这些都是王秋平和陈道明一起选的。
其实,王秋平除了影视剧之外,和“小百花”已经合作了快10年了,从《藏书之家》、《春琴传》、新版《梁祝》到近期的《步步惊心》、《江南好人》,服装都是她设计的。
不过,之前的人物,要么唯美,要么时髦,而阿炳,如果你在网上搜搜照片,大多是一个干瘪的老头形象,落魄、穷困、脏兮兮的,难道这次也要这样吗?
王秋平下载了七八个版本的《二泉映月》,画了20天设计稿,听了20天的曲子,听出了点门道,“能做出这样曲子的人,他的衣服不能落俗,而是超凡脱俗,有仙气。”
王秋平住在上海,她有个习惯,常常逛上海一家面料市场,淘一些人家看不上的,又很有特点的边角料,以备不时之需。那天,她摸到了一块麻纱,名字很好听,叫雨露麻,驼色,粗粗的网状,像纱布一样的质感,这就是阿炳7套衣服的所有料子。
看起来,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变化,但在越剧舞台上,可是第一次。连茅威涛自己都有点小怀疑。
“越剧的人物服装有程式,都习惯用真丝、绣花,料子要垂,这样身段做起来,水袖甩起来,才漂亮。”王秋平说,麻纱抛抛的,没这么垂,茅威涛一开始很不习惯,“她觉得会不会显胖,穿了没派头。”
但是,穿真丝的阿炳,就不是阿炳了,再打满补丁也没用。王秋平自有办法,她请师父把料子用开水烫了,变得稍软一点,再染上淡淡的绿,水水的蓝,这件长衫就变得服帖,又很仙。
“现在茅毛太喜欢这件衣服了,每天穿,因为很有艺术家的feel。”王秋平说。
画出骨骼消瘦的感觉
在茅威涛的化妆镜前,还有一个和她“茅来毛去”的老熟人。他叫她“猫”,她叫他“毛”。他就是横跨影视、时尚以及化妆品行业的标志性人物——毛戈平。
也许,在不知内情的旁人眼里,毛戈平的名字多年来似乎总是和刘晓庆等明星交织在一块,何以牵扯越剧?殊不知,毛戈平原本就是越剧演员,边给“猫”化妆,时不时也会哼几段拿手的唱段。
《江南好人》中茅威涛的造型让毛戈平煞费心思,三番五次被郭小男导演“枪毙”。最后一次,是在毛戈平的建议下,造型组同仁包括茅威涛,每人手腕都系上了一根红绳,方才顺利获得“pass”证书。
相比《江南好人》,《二泉映月》中“茅阿炳”的造型设计似乎完全是灵感迸发的瞬间创意——飘逸长发加上翘双眉,只一个下午,只试了一次,不仅顺利通过,且获得导演N次点赞。
以往,越剧小生的眉毛都是大刀眉,尾巴上有个眉锋,很刚硬。但毛戈平去无锡实地走访后,有了新的认识,“他不是乞丐,骨子里很孤傲,是个清高的艺术家。所以,这次的眉毛,不能硬,而要飞,要仙。阿炳虽然粗布烂衫,但很整洁干净。”
至于脸妆,毛戈平说,绝对不唯美,颜色也要避开戏曲的颜色,不会桃红柳绿,而是咖啡色系,画出骨骼消瘦的感觉。所以,今晚,还请你瞪大眼睛,仔细看看阿炳的眉毛!这才是茅威涛脸上最大的颠覆。
做了好几个头套造型
粗布麻衣的文艺男,麻纱随风晃荡,这就是舞台上的阿炳了。身上仙气了,脸上也得跟着清淡吧?
因为阿炳是个道士,“小百花”化妆师郭敏做了几个头套造型,有戴道士帽,扎个鬏的,20年后,阿炳成街头艺人,头发就披下来了。
“以前头套的底座太软,只有两层,快速换妆时,发际线的纱很容易断,头发会乱。如果换成钢盔,又会划到脸。”郭敏说,这次特意买了德国进口的底座,三层,很硬,不会破,型又立得住,还省时间。
距离首演只剩下不到36个小时,让我们期待“茅阿炳”引领我们从眼盲走到心明。阿炳能够如此,是因为他心头最终找到了澄明。眼盲不怕,只要心没有失明。也许命运给阿炳的磨难,正是成就他那些动人心魄的乐曲的缘由。
越剧《二泉映月》剧情提要
民国初年,无锡三万昌茶馆茶客云集,说唱艺人亦聚集于此,一展才华。雷尊殿小道士阿炳琴艺惊人,招致富家子弟陆天佑的嫉恨。陆天佑斥嘲阿炳乃华清和道长的“私生子”,这一打击令阿炳茫然失措。
阿炳向父亲华清和询问身世,华清和不肯实告。耐不住阿炳再三哀恳,华清和终于吐露心声:阿炳果真是他与一名乐家之女的私生子。因两人情感不被世俗接受,生下阿炳后,母亲将他放至道观门前,愤然投河。得知真相,阿炳肝肠寸断,绝离雷尊殿,愤而出走。
阿炳沉溺青楼烟馆,他挥金如土、自我放逐,过度放纵终令阿炳双目失明……
父母对阿炳深深的期许与挚爱,令他明白了音乐之于他的至高价值,令他将一生苦难倾吐,心灵得到解脱,灵魂得以重塑。由此,一首生于心田的圣曲《二泉映月》喷涌而生……
说开去
毛戈平、王秋平、郭敏,为小百花打造了不少经典造型。这些精致的服装和造型,其实背后都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故事。
《江南好人》
《江南好人》海报
这张《江南好人》的海报,是茅威涛第一个女妆,就是毛戈平第一天设计的。毛戈平说,“她是我化妆生涯的一块试验田,我在她脸上画过各种风格,美女、小生、老头。”
《新版梁祝》
新版《梁祝》海报
王秋平说,梁山伯的衣服虽说也是传统才子的调调,但亮点在花纹上。——似花非花。
《春香传》
《春香传》海报
服装是韩国传统与中国传统服装的混搭,加上了中国的刺绣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