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宇森导演的电影《太平轮·彼岸》正在影院上映,比起上部,虽然票房一样不给力,但口碑却有了大幅上扬。有一点,几乎是一边倒地赞美,那就是片中美轮美奂的民国风服饰。有网友调侃,相比于电影,《太平轮》更像是一场以历史为舞台的时装表演秀。
这些服装的设计者是陈同勋,他之前一直为陈凯歌的电影设计服装,《太平轮》是他首次和吴宇森合作。他是如何为章子怡、宋慧乔、金城武、黄晓明等大腕们设计服饰的?昨天,这位凭借《梅兰芳》获得台湾电影金马奖的著名设计师,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独家专访。
陈同勋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现在是国家高级服装师。近年大热的电视剧《甄嬛传》和《红高粱》的服装造型都出自他手。
在电影方面,与吴宇森合作之前,他与陈凯歌有着密切合作——从《无极》开始,到《梅兰芳》、《赵氏孤儿》、《道士下山》。《梅兰芳》让陈同勋拿下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造型设计奖,《太平轮》所处的年代与《梅兰芳》有点相近。
2011年10月,吴宇森联系到了陈同勋,邀请他来担任新片的造型设计师。在这之后的三年中,陈同勋一直为《太平轮》中各个人物角色设计造型,并不断修改。
“这可能是我花费心血最多的一部电影了。”陈同勋感慨道,吴宇森给了他极大的创作自由,“用相对写实的风格,描绘那个战乱时期百态众生的人生与爱情,这几乎就是导演对我的全部创作要求。”
“越是简单,就让我觉得越没那么简单。”陈同勋决定运用表现主义的手法来塑造人物。
《太平轮》的众多人物造型,都是凭借当时的服装风格,加上陈同勋的想象设计出来的,整部电影从制作到上映,所用到的服装不下五千件。
有这么个细节。章子怡饰演的于真准备登船,为体现角色情感的转变,导演打算将她在医院穿的那件衣服换成另外一套。但陈同勋觉得于真千辛万苦拿到船票之后,去寻找爱人的心更加强烈了,根本来不及去换衣服。最终导演听从了陈同勋的意见。
“我设计的不只是衣服,我设计的是人,这是我做电影的一个终极灵魂。”陈同勋说,“我给电影中的每一个角色穿上衣服,就像给自己穿上一样。我会假设自己就是这个人物,去尽力感受这个人物。电影中的服装设计应该改名叫人物设计。”
谈及陈凯歌、吴宇森两位导演的特点,陈同勋哈哈一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风格截然不同。”
章子怡的红袜绿袜
对陈同勋来说,《太平轮》中章子怡、佟大为、金城武、长泽雅美、黄晓明、宋慧乔,出身、情感都不同,最难把控的是章子怡饰演的于真。
于真是一个社会底层的人,为了生计,为了得到船票,不得已当了妓女。“她的爱是淳朴的,没有雕琢的,她的造型不是那种城市甜腻的清纯,给她做发型、设计饰品、化妆,都没有刻意修饰。服装的色彩是比较朴素的,面料也是质朴感很强的那种。“陈同勋说。
看《太平轮·彼岸》时,细心观众会发现章子怡穿的袜子,一只是红的一只是绿的,因为她没有钱去买。陈同勋想通过这种细节来表现社会底层人的穷和时代造成的痛。
陈同勋和章子怡的合作不止一次,在《梅兰芳》中,陈同勋就为章子怡饰演的孟小冬做了8套素淡的旗袍。
因为是老相识,所以章子怡会根据自己的习惯,和陈同勋一起探讨服装设计的细节,比如衣服的开线、袖子的长短等等。
黄晓明的笔挺军装
作为片中战死沙场的英雄,陈同勋在黄晓明饰演的雷义方身上花了不少心血,也包括雷义方的爱人——宋慧乔饰演的周蕴芬。
雷义方是一位浪漫主义英雄,沧桑、强势,对周蕴芬格外宠爱。他视死如归,有着吴宇森自己的影子。
陈同勋告诉记者,雷义方的原型是张灵甫,他身上那套笔挺的军装,正是源自张灵甫将军留下的照片中的装扮。
整部戏中,周慧芬表现的是纯洁和美好。陈同勋表示,宋慧乔的造型相对其他几个主要角色要好做一些,基本风格就是大家闺秀,面料也多是双面呢、毛料、丝绸。
黄晓明和宋慧乔跳舞的戏让人印象深刻。宋慧乔身着一条纯白的裙子,胸前装饰着许多立体的刺,加上翩翩舞姿,着实让人惊艳。陈同勋说,自己想表达的正是,她很美,但不好触碰。
宋慧乔有一条抢眼的红裙子。陈同勋当时觉得宋慧乔应该披一件大衣更合适,但为了表达她很热烈的心情,所以给她穿上了红裙子。这也是表现主义的一个典型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