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中秋节,如同以往一样,抱怨节日无趣的声音不断,很多人称:不是在吃月饼应酬的席上,就是在送月饼的路上。
原汁原味的中秋节不应是吃吃月饼了事,按照旧时的说法,每到中秋之日,家人必须团聚,就连出嫁的女子也一定要赶回家中。等到皓月当头,一家人围坐窗前桌旁,饮茶酒品美食,望圆月诉亲情,其乐融融。中秋还有很多具体而鲜明的仪式,古人过中秋,不仅要赏月,还要拜月、祭月、娱月,还会吟诗作赋来歌咏月亮。即使是把它与吃联系起来,也不仅仅是月饼这一种。中秋佳节也有它特定的美食规则,除月饼外,还有西瓜、红枣、石榴、葡萄乃至黄梨、柿子、莲藕等等,陈之于庭以供月。
而这些让我们神通古人、心向往之的美好的民俗,到今天已日渐式微,越来越小众。试想想,如今的我们,可有“祭月”、“赏月”、“拜月”、“追月”的向往和心情?可有吟诗作赋咏月的文化底蕴?其实,我们与古典的先人在精神气质上早已形同陌路了,除了皮囊仍然一样之外。我们早已无法体会古人的高雅,把酒问青天的豪情,千里共婵娟的意境,自然也无法享受到古人“月到中秋分外明”时的喜悦。中秋仅剩一个形式的壳,无趣是难免的。
但是,在同属东亚文化圈的韩国也过“中秋节”(他们称之为“秋夕”),相比国内中秋的日趋“简单”,韩国的“秋夕”仍很复杂。中秋将近,不少在中国的韩国人都要踏上返乡行程与家人团圆。据介绍每年八月初五或初六,主妇们就要大扫除,化松饼、芋头汤、炖牛腱等都是过节必吃的食物。秋夕之夜,在乡下还会有各种活动。中秋节为什么在韩国过得还其乐融融,原因就在于他们传统文化的根仍在延续。
伴随时代发展,经济活动替代文化活动,传统民族节日被人们日益淡忘,原有的传统文化和思想内涵不断消失,中秋节也异化成商场逐利、官场勾兑的“月饼节”,连春节过成了“饺子节”,端午成了“粽子节”。这种缺乏传统文化内涵、光有形式空壳的传统节日的确是无趣的,更何况连形式也是很单调的,比如中秋,全国很多地方基本就只有吃月饼一种形式。而且,过节的娱乐更应是建立在重温优秀文化传统基础上自我的内在提升。当你根本无法领悟屈原披发行吟泽畔的内心苦闷,你就无法理解传承几千年的仁人志士们的爱国情操;当你无法读懂“月到中秋分外明”中蕴含的文化意象,你也就无法理解传统文人士大夫的高雅情趣,你就体会不到传统节日的意义。每一个节日都有它特殊的含义、特殊的纪念方式,这种“特殊”蕴含着文化。所以,没有对传统文化的了解、传承、共鸣,任何一个传统节日估计都会是无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