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2点30分，客舱里只有十来位乘客。
现在是一小时一班。还没到点，通往码头的门关着。金鱼摄
因客流量少，售票口也不安排人售票了，而是通过一个铁盒子挨个去收钱。
老乘客金丽华拿出船票，票价是2元。
“永航2号”很快将退出历史舞台。金鱼摄
在码头附近住了十来年的戴先生听习惯了汽笛声。金鱼摄
浙江在线05月14日讯 “呜……”昨天下午2点半，伴随一声长长的汽笛声，“永航2号”离开永嘉清水埠码头，驶向温州市区。
在这条航线上，60岁的罗洪钱整整工作了34个年头。上个月，老罗退休了，却不愿离开码头。因为经营60余年的清水埠至市区的客运航线马上也要“退休”，他想坚持到最后。
官方消息——5月中旬起，永嘉千石至市区的快艇将兼营清水埠至市区客运航线。
孤独航线——一船仅10名乘客
开车寻找清水埠渡口，却发现走错了路。路边没有指示牌，门口没有铭牌，这个“藏”在一排民房后面的渡口几乎被人遗忘。
下午2点15分，离开船还有一刻钟，客舱里空荡荡，仅有一名乘客。最终上船的，除了记者之外，总共才10个人。
对于这种冷清的场面，王华娒习以为常。客轮驶离码头后，他端出一个铁盒子，挨个去收钱，再把票撕给对方。
王华娒在这条航线上工作近30年，是一名轮机员。说起“客串”售票员，他的语气略显尴尬，“生意不好，码头的售票亭荒废了，公司不再安排专门的售票员。”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船舱里凉风阵阵。可以看见，离码头不远的瓯江大桥正在浇筑桥墩，稍远处的瓯江过江通道则已经单幅合龙。
57岁的乘客黄陈凤说，她不喜欢坐公交车，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坐车太闷，还是坐船空气好。”
金丽华是这条航线的熟客。10年前，她在清水埠码头附近买了一套房，每天坐船上下班。现在，金丽华退休了，但隔三差五还会坐船去市区购物、访友，“现在客渡班次太少了，回来只能坐公交。”
“乘客是越来越少了，现在来坐船的全是熟客，没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一旁的王华娒感叹。
“只要还有一个乘客，我们就得开。”当了18年“船老大”，陈建晓对这条航线充满感情，“说实话，每天的工作很枯燥乏味，但突然说要停下来，还真有点舍不得。”
经过17分钟的航行，客轮稳稳停靠在安澜亭码头。
昔时辉煌——船舱就像筷子篓
时光倒转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时的清水埠航线绝不是这番景象。
家住清水埠码头边的丁圣兰老人清晰记得：“首班船是凌晨4点半，许多挑着箩筐的乘客早早地赶来，把通往码头的小巷子挤得满满当当。”
也有乘客描述——轮船一靠岸，乘客就像开闸的洪水涌过去，船舱顿时成了筷子篓。船刚一离岸，叫卖声就起来了，有卖灯盏糕的，也有卖狗皮膏药的，很是热闹。
如今，50公交站点就设在码头对面，更多的人选择了坐车。
永嘉县轮船公司经理朱清云列举了两个数据：上世纪90年代初，清水埠至市区航线每天的旅客量有1万多人次，现在只有一两百人。
王华娒则给出另一组数据：以前我们有两艘船来回，现在只剩下一艘;以前这条航线有40多名工作人员，现在只剩下9人;以前20分钟一班船，后来改成半小时一班，现在一小时一班，而且不是很正常。
朱清云说，早年交通不便，清水埠至市区航线几乎成了永嘉通往市区的唯一通道。近年来，由于客源严重不足，经营陷入困境，每年的亏损额度达80万—90万元，只能另寻出路。
改头换面——快艇取代客渡船
4月上旬，永嘉县交通运输局牵头召开协调会，决定将永嘉县轮船公司经营的清水埠至市区客渡航线整合进永嘉县交通运输公司经营的千石至市区航线。永嘉县交通运输公司经理黄如州说，届时清水埠码头不再设始发班次，快艇由千石码头始发，中途停靠清水埠码头，票价为3元，用时将缩短约7分钟。
记者了解到，清水埠至市区航线现在使用的“永航2号”客渡船客位200个，该船“退役”后，将被18座的快艇所取代。目前，千石至市区快艇航线共有8个班次，基本上一小时一班。
“说实话，我们现在的航线也是亏损的，所以我们想试运营三个月。如果难以维持，也可能考虑放弃。”黄如州透露，如果一切顺利，他们最快本月17日接手清水埠至市区航线。
寻根探源——客渡业衰败折射交通发展
近年来，我市多个内河航线停运，即使仍在运营的，也是举步维艰。很显然，客渡行业的衰败，是交通大发展的必然结果。
据市交通局的数据，2012年全市公路水路交通建设投资首次突破百亿大关，达到126亿元，同比增长75.5%。今年全市公路水路交通建设计划实施103个项目，完成投资200亿元。
“以前温州是水路一条，现在可以自驾，乘公交，以后还会有轻轨。”朱清云说，瓯江上的桥梁越来越多，已经通车的有温州大桥、东瓯大桥、瓯江大桥，即将通车的还有瓯江过江通道。“每一座大桥的建成，对我们轮渡行业都是一次重击。即便是运营情况较好的瓯北至市区航线，客流量也从最高峰的日均5万人次下降到2万人次。”
朱清云坦言，多年从事交通运输行业，他对我市交通巨变感到欣喜，却又担忧自己行业的生存困境，“过江通道一通车，瓯北至市区的车渡和客渡很可能要停掉。”记者徐再杰金俊
清水埠至市区客渡年表
上世纪50年代：清水埠至市区客渡航线开始运营。
1984年：同年9月，瓯江大桥通车，永嘉到市区有了第一条陆路通道，但市民出行仍依赖渡轮。
上世纪90年代：清水埠至市区航线迎来鼎盛期，20分钟一班船，前后几年，每天客流量达1万多人次。
1993年：瓯北至市区客渡航线开通后，吸引了大量客流。
1998年：温州大桥通车，成为永嘉到市区的新通道。同年，龙桥至市区开通快艇，行程仅5分钟。
1999年：千石至市区的快艇航线开通，清水埠至市区航线的旅客被进一步分流。
2000年：6月，东瓯大桥建成通车，成为连接永嘉与市区的便捷通道。2010年取消收费之后，客渡旅客大幅度下降。
2013年：清水埠至市区客渡航线每天的旅客量仅为一两百人，班次密度降为一小时一班，最近将停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