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于散文创作的作家向迅近期推出新作《与父亲书》,作者积六年之功,通过六篇风格迥异的散文,打捞与父亲有关的万千细节,着力探讨中国式父子关系、夫妻关系以及兄弟朋友之情,最终呈现出一位中国农民父亲的坎坷命运与精神秘史。
阿特伍德在《猫眼》中写道:“父亲们在白天都消失了;因此白天由母亲统治,父亲则在夜幕中登场。他们在黑暗的引领下回到了家,周身散发着真实而又无法言喻的力量,具有许多潜在的特质。”这诸多的“潜在特质”被作家们不断书写,成为文学作品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文学中有着各种各样的父亲,向迅的《与父亲书》则呈现了一个沉着、勇敢、热情、善良,却又暴躁、自私、冷酷、胆怯的父亲形象。
《与父亲书》中的父亲,远离神龛与脸谱化光环,以一个随时都可能被淹没被遗忘的草莽和失败者的身份。他沉着、勇敢、热情、善良,却又暴躁、自私、冷酷、胆怯;他早年面对困顿的生活满含悲愤,晚年面对疾病饱尝孤独……作者创造出一个与众不同的父亲形象,同时又赋予这个形象普遍意义:每一个人都能在他身上窥见自己父亲或父辈的身影。这既是一本献给父亲的书,也是一本献给所有无名父辈的书。
在这部散文作品日前的新书发布会上,向迅与著名作家、影视编剧李修文就文学作品中的父亲形象、散文写作的边界等问题展开深入对话。
谈及《与父亲书》的写作缘起,向迅说:“我写《与父亲书》其实是为了与父亲和解,因为在成长过程中的确与父亲有很多冲突,有很多不理解。在童年时期对父亲还是崇拜的,感觉他是世界上无所不能的英雄,到了叛逆期,觉得父亲什么也不懂,就想离开他,所谓逃离父亲。后来一直在外面生活,随着自己生活阅历的增加,对父亲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和理解,但是依然与父亲沟通存在很大障碍,基本没有跟他交心的时刻,包括他生命快要失去的时候,我想与他交流往事,把他在外面谋生,经历的一些最极端的事情讲给我听,我想把它呈现出来,但是我都没有勇气与父亲说想与他谈一谈。所以写这本书,其实是为了走近父亲,为了更理解父亲,能够跟他有一个深入的对话。”
李修文认为,“这本书的迷人之处还在于,作者承认父亲的失败,承认父亲的胆怯、惊慌、恐惧,承认父亲所遭遇到的生命的阻隔与中断,甚至他去观察父亲,父亲是蜷缩着、恐惧着的,有大量这样的细节描摹,这就是生命力。我们的生命力并不仅仅体现在所谓的乐观当中,我们的恐惧,我们承认这种恐惧,我们沉浮于人类缺陷这样一个事实,经由一个作家的书写,经由这个儿子的重新发现和打捞,呈现出一个独特的父亲,一个既等同于其他的,就像他总结的那个处于广大无名之辈当中的一员,同时又是不能被取代的父亲形象。”
“我渴望写出一个不一样的父亲,一个与众不同的父亲,而且有小小的野心让读者诸君在他身上,窥见自己父亲抑或父辈的影子。这当然只能是奢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一位不加美化和修饰的父亲,如实地写进文章里。”向迅坦言。
作家向迅,1984年生于中国鄂西,现居南京。中国作协会员。已出版散文集《谁还能衣锦还乡》《斯卡布罗集市》《寄居者笔记》等。曾获林语堂散文奖、丰子恺散文奖评委奖、孙犁散文奖、冰心儿童文学奖、三毛散文奖及扬子江年度青年诗人奖等多种奖项。(记者 高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