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产业，是昆山“无中生有”的产业。当星巴克、瑞幸等大企业纷纷入驻这座城市，咖啡产业链上众多中小企业如何找准自己的赛道?记者近日前往昆山探访。
攀上风口，中小创业者有“野心”
“我们面向C端即消费者，这两年已在昆山开了十几家店，目前全国有近200家门店，这几年要开到近500家。”诺丁顿咖啡创始人唐旭凯说。
唐旭凯是宁波人，2019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来到昆山，遇到现在的合伙人。“合伙人本来是开奶茶店的，在全国开了两三百家店。决定进军咖啡业后，我们定了一个策略——30%做直营店、70%做加盟店，把所有程序标准化，将豆子、糖浆、果酱以及机器设备等卖给加盟商。”
诺丁顿目前并没有在一线城市开店。“一开始我们在上海、南京开过店，最后都关掉了，因为竞争太激烈了。”唐旭凯告诉记者，他们曾在上海开有两家门店，当时对这个行业的发展太乐观了,装修都按照星巴克的旗舰店标准，结果一个店的装修加上房租等总投资要近千万元，难以回本。“现在明白了哪里更适合我们发展，包括加盟店在内，诺丁顿门店都开在二三线城市。至于以后还会不会重新‘杀回’大城市，梦想和野心当然要有的，目前还是先积蓄能量。”
在昆山柯乐咖啡烘焙有限公司的车间，机器在烘焙生豆，工人们手工拣出小石子等杂物。总经理巩开清正在接待昆山海关的工作人员，“我们想拓展出口业务做外贸，需要办理出口食品生产企业备案，海关人员来厂里检查设备、卫生条件等。”
巩开清专注咖啡豆烘焙领域已有近20年。“2014年我来到昆山，那时整个咖啡市场还不是很旺，也没有‘精品咖啡’这个概念。这两年，从事咖啡行业的人都知道昆山这个地方了，我们作为本土企业知名度猛涨，销售额每年有超过30%的增长，也有了‘出海’的勇气。以后除了增加外贸业务外，还想增加些产品品类，例如胶囊咖啡、挂耳咖啡等。”
生豆醇香，产业发展获强劲“助推”
据昆山海关统计，2023年1—11月，昆山进口咖啡生豆3.12万吨，同比增长213.6%。今年6月18日，全国首个专业化、标准化的咖啡生豆恒温恒湿库——亚太咖啡生豆分拨中心在昆山启用，可储存咖啡生豆5万吨。这或许也是咖啡产业链上众多中小企业依恋昆山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熠果国际贸易有限公司的仓库里，记者看到了堆积如山的咖啡豆。“这个恒温恒湿的智能仓库有三层，是政府投资建设租给我们的。目前我们在昆山亚太咖啡生豆分拨中心存储的约5000吨咖啡生豆，主要来自巴西、哥伦比亚、埃塞俄比亚等15个国家。到今年底，公司咖啡生豆进口量将达到1.5万吨，相当于向消费市场输出10亿杯现磨咖啡。”仓库负责人张李鹏介绍，“我们的总公司在上海，昆山这个公司以前是做供应链的，面积较小，昆山打造咖啡产业链给我们拓展了发展空间。”
“生豆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唐旭凯说，“因为昆山有生豆、有大宗商品交易平台，我们需要的豆子合作商会帮我们囤，去平台上下订单，豆子就会送到我们指定的烘焙工厂。在别的地方，我可能要想方设法找供货商，在这儿我不用愁。门店扩张这么快，风险肯定会有，但我并不是太担心。”
在昆山，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1986年春节，为迎接来自挪威的机械工程师到访，昆山开发区一家企业的副总经理专程赴上海买来咖啡招待对方。当时，昆山人还不了解这种“洋饮料”。如今，昆山已引进星巴克、路易达孚、三井物产等30余家国际咖啡头部企业，与巴西、菲律宾、哥伦比亚等15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咖啡生豆贸易关系，占据全国15%的生豆进口和60%的生豆烘焙量。
为支持昆山咖啡产业发展、助推消费升级，南京海关针对咖啡烘焙加工对原料生豆需求大、批次多、时效急的特点，量身定制“即检即放、一检分放、抽检立放”的“三检三放”监管模式，90%的进口咖啡实现“随报随检”。目前，该监管模式已惠及昆山综保区所有咖啡进出口企业。“现在进口咖啡生豆整体通关时间非常快，我们可以根据客户订单交付、物流时效、运力配备等情况，更加灵活地调整进口计划。”昆山熠果国际贸易有限公司关务主管王芮说。
竞争激烈，创新加定制找准“赛道”
国内咖啡业竞争越来越激烈，中小企业如何找准属于自己的赛道?
“我们做的是星巴克、瑞幸不会去做的生意。”巩开清说，他们把烘焙好的豆子卖给酒店、独立咖啡馆等，客户小而散，做的是定制化、小批量生意，这么多年下来，积累了不少老客户。
“你尝尝我们家的拿铁口味。”唐旭凯端来一杯咖啡，向记者介绍，机器用的豆子俗称“机用豆”，是把不同产区的咖啡豆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调配出适合品牌调性、适合消费者口感且价格合适的咖啡。所以，虽然都叫“拿铁”“美式”，但每家咖啡馆的口味是不一样的，这也是这个产业的魅力所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我们店的那部分消费者群体，根据后台大数据，早上店里点‘美式’的人特别多，今年我们打算推出汉堡系列，更精准地满足客户需求。”
德勤咨询在一份报告中提到，在中国市场，咖啡已逐渐由“时尚饮品”转变为“品质、刚需饮品”。日前在南京召开的第二届城市与咖啡消费论坛上，Eversys大中华区业务发展总监张天雨认为，中国咖啡市场的发展潜力巨大，未来市场格局将逐渐演变为两个方向——精品咖啡愈发精品、刚需咖啡愈发日常，从业者需要根据自身优势持续调整发展方向。
奢啡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杨志伟说，满足用户“快”的需求，是咖啡企业创新的极佳方向。“我们今年打造了一款速度破纪录的咖啡产品，它像一个矿泉水瓶盖，只要盖上去，一秒解锁，3秒就开喝。这款产品在进博会现场发布，收到了来自中东、东南亚很多进口商的订单，通过量身定制，让中国客户像泡茶那样‘泡咖啡’。”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 宋晓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