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黄海华
“很喜欢上海的高能量氛围,这座城市令人兴奋,可以感觉到空气中振动的能量。”“我们乐在其中。”昨天,2024世界顶尖科学家协会奖得主媒体见面会上,两位获奖人乔恩·克莱因伯格、杰瑞米·内森斯在回答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第一次来到上海有何深刻印象”的提问时这样说。
杰瑞米·内森斯:
喜欢实验台上的工作
世界顶尖科学家协会奖的单项奖金为1千万元,杰瑞米·内森斯已和妻子决定捐赠给和孩子相关的慈善组织,希望改变他们的生活。内森斯特别“点赞”:在中国的乡村,能力拔尖的孩子也能成为优秀科学家。
内森斯的父亲丹尼尔·内森斯是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内森斯曾表示,“父亲总是选择那些远离主流视角的工作领域,我在很大程度上内化了他的这种风格。”几年前,内森斯一家曾将丹尼尔·内森斯的诺奖奖牌拍卖,把所得款项捐赠给了汉弥尔顿·史密斯奖。
为何对视觉的进化如此着迷?内森斯前几天在复旦大学出席浦江科学大师讲坛时,曾向记者讲述了一个和上海有关的故事。“读研究生时,我听了彭博·斯特雷德教授的一次演讲,当即决定将研究方向从遗传学转向视觉。视觉世界实在太美、太神奇。”这位深刻影响了他的教授,其父母是20世纪30年代的欧洲难民,二战期间他在上海生活。
直到现在,内森斯仍坚持自己做实验。“我喜欢在实验台上工作,这是一种技能,就像拉小提琴一样,可以不断练习,变得越来越好。”内森斯说,这也让他始终保持着对科学的谦卑。
记者在采访现场遇到了两位内森斯曾经的学生,他们至今都是内森斯的粉丝。
“他自己养了不少实验小鼠呢!”北京大学基础医学院研究员张勇说。年轻的科研人员在起步阶段总是会遭遇很多不顺,最让他感念的是,内森斯对学生始终报以正向的、热忱的鼓励,“只要和他谈论起科学,总能感受到他对科学的激情。”
复旦大学脑科学转化研究院研究员倪金飞告诉记者,内森斯是他博士论文的学术指导老师之一,严格意义上并不属于同一实验室,有一次他尝试给内森斯写邮件“讨”一个试剂,对方不仅“秒回”说“好的”,而且当他去拿试剂时,接待他的正是内森斯本人。
乔恩·克莱因伯格:
看到算法好处与风险
搜索引擎和社交网络,现在几乎是上网时的标配。“智能科学或数学奖”获奖人乔恩·克莱因伯格在这两方面都有卓越贡献。
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授予两位人工智能先驱后,有人把获奖人约翰·霍普菲尔德和杰弗里·辛顿的照片发给ChatGPT,结果被告知“物理学奖不太可能颁给霍普菲尔德和辛顿,这可能是某种误传或艺术性的表达”。对此,克莱因伯格认为,很多科学领域之间其实没有清晰的边界,最重要的是一些现实问题能够在学科交叉中得到解决。人工智能和很多领域息息相关,也对这些领域做出了贡献,“这次诺贝尔物理学奖的颁发,也是对这种贡献的认可。”
克莱因伯格的研究横跨算法、行为经济学、博弈论、法律和网络科学。他非常喜欢跨学科之间的互动,“我与很多人的合作并不是始于某个具体问题,而是彼此谈着谈着就有了灵感。”
在他看来,既要看到算法的好处,也要看到它的风险。算法作出决策时人们常常不在场,因此需要小心地设计和监督算法,以确保其作出的选择符合我们的实际需求。技术设计和社会政策、法规之间始终需要对话。
“要尽可能减少算法的偏移,否则亡羊补牢的成本很高。”他认为,需要防范算法中隐含的偏见。